唐糖意識混亂, 大概是這裡的酒太烈了, 平時酒量頗好的她,居然覺得有點暈。
然後腦子有點空白,反應有點慢。
她的記憶一會兒是在鄭偉的那艘遊輪上,她不小心聽到馮峻的牆角;一會兒是跟他去香港, 跟他一起在紙醉金迷的酒會上與一個老外豪賭;然後場景一換,變成他家裡的書房,她和他的狗在一起看繪本, 旁邊有一抹恰到好處的夕陽……
最後意識迷糊間, 出現了一個叢林,裡面掩映著一幢玻璃房子,房子附近有湖水,有溫泉,有魚, 還有月明星稀的夜空。
……
加拿大的月亮, 也沒有比國內的更亮啊。
唐糖這麼想著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這裡的酒後勁太大,頭有點疼。
入目處,日光柔和,看情形, 似是已是第二天的早晨。
環視周圍,似乎在一個小木屋裡,角落裡有剛熄滅的炭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醒了?”一道低沉的聲音自身側傳來, 唐糖抬頭看去,對上一雙黑漆漆的長眸。
只見馮峻坐在她床沿,手裡拿著一碗綠油油的東西。一向有潔癖的人,正淡定地用手蘸了一大坨在她臉上塗著。
唐糖抓住他的手:“……這是什麼啊?”
馮峻把碗放在旁邊,垂眸看著她:“按這裡的習俗,男方給女方臉上塗滿顏料,就算定親成功。”
唐糖哦了一聲,然後猛地一個激靈,起身時,腦袋不小心撞到了木床上的柱子,她疼得齜牙咧嘴:“定親?”
馮峻臉上略有不愉:“你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我可以知道事情是怎麼從剛才的……吃蟲,變成這樣的嗎?”
時間倒回到昨晚。
土著女孩安妮塔原先覺得這個瘦弱的女孩並不敢吃這些蟲,但是當唐糖綠著臉,卻非常爺們地吃完時,安妮塔當即跟族長表示,她被唐糖的勇氣感動,主動願意退出。
安妮塔說這些的時候,唐糖雖然如願“搶”到了小妖精,但是已經醉趴下了,自然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而族長,每個月要處理無數次這樣的比賽,心裡早就不耐煩,既然安妮塔主動提出,他也樂得當和事佬。
最後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而馮峻和唐糖則被族長安排在客房。
唐糖聽完,覺得事情依然很玄幻。
“所以,他們這裡定親的方式是塗這種顏料?”唐糖眼睛盯著他手裡的碗。
“不完全是。”馮峻認真端詳著她的臉,又在她額上抹了最後一筆,才說,“等會帶你去個地方。”
外面有三三兩兩說話的聲音,大概是當地人在忙碌。
唐糖突然叫了一聲:“馮峻。”
聲音帶著點醉後的幹澀,卻很清晰。
她很少這麼認真地叫他,馮峻愣了愣,看著她的目光意味不明。
她抬頭,說道:“昨晚對不起。”
馮峻拿著碗的手頓了頓:“對不起什麼?”
唐糖抿了抿唇:“我本來想臨陣逃脫……不想跟她比賽的。”
馮峻眯了眯眼,淡淡道:“猜到了。”
她低下頭:“你放心,我下次不會了。”
“知道就好。”
這裡的人很熱情,給他們帶來早餐。
馮峻早就吃過了,唐糖吃早餐時,看到李叔正在外面抽煙,他手上似乎受了傷,一個當地女孩正在替他包紮。
唐糖輕聲問:“他和傅明山的恩怨解決了嗎?”
馮峻給她倒了杯牛奶:“我早上起來時就發現傅明山不見了。”
唐糖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