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峻看也沒看她,先是看了一眼因為芥末被辣得兩眼紅通通跟兔子一樣的唐糖,又看了看小董臉上的紅印,問:“誰打的?”
淡淡的三個字,讓在場的人都體會到了壓抑。
沒人敢回答。
顏煙在旁邊輕笑了一聲:“馮董,不過打了您一個下人而已。”
馮峻黑漆漆的眸子掃向她,壓迫感十足:“是誰打的?”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整個過程,自然也知道是誰打的,馮峻不瞎,肯定也看到了,他這麼明知故問,讓人反而有點毛骨悚然。
剛才打人的那個保鏢臉色一白。
這時,一聲脆生生的嗓音傳了過來:“是他打的。”
馮峻低頭一看,看到一頭麻花辮,麻花辮的主人攥著他的衣角。
“伯伯,我剛才看到他打了董哥哥。”馮綿綿抬頭,一隻手指著那個保鏢,絲毫不畏懼惡勢力。
小董頭疼地對這個小小姐暗自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要摻和進來。
馮綿綿看了他的小動作,更生氣了,她小手叉著腰:“董哥哥你別害怕,我伯伯肯定會給你討回公道!”
小董被這麼“八點檔”的電視劇臺詞囧了一臉,恨不能成為隱形人。
馮峻看了看跟自己一樣長著一雙標準馮氏丹鳳眼的馮綿綿,又看了看幾乎想奪路而逃的小董,他破天荒默了默。馮綿綿這麼個小不點能在這麼混亂的場合站出來為小董出頭,看來平時小董沒有少帶她上樹掏鳥蛋。
只是,小孩子的想法多麼純真,在她的世界裡,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講道理的。
馮峻讓人把綿綿帶走,以免她看到不該見到的場面而有陰影。
做完這一切,馮峻一雙眸子沒什麼溫度地看向保鏢。
那個保鏢此刻已經有點後怕,踟躕半秒,上前一步,道:“馮先生,剛才我怕他傷到我們顏小姐,下手重了些。”
馮峻眯了眯眼,問:“那麼是誰允許你打他的?”
保鏢看了一眼錢榛南,錢榛南也看著他,幾秒後,對他微微頷首,保鏢會意,挺了挺胸膛,高著聲音回答:“忠心護主,我沒做錯。”
這話要是放在平時說,定會引來一片叫好聲。
但是此刻,沒人敢吭聲,因為馮峻表情依然淡漠。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真的生氣了。
這時,外面的門突然被開啟,一陣穿堂風吹過,穿著漂亮裙子的女士們都抱了抱肩膀,覺得有點冷。
“誰在這裡鬧事?墓地買了嗎?要不要我送他一塊?”一個懶懶的聲音傳來,所有人聽得心裡一毛。
是誰會有膽子這麼大大咧咧進來?眾人看向門口,只見四五個穿著迷彩服的人圍著一個穿著黑t的人直直走了過來。
這些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退役軍人,面板黝黑,眼神犀利,平白無故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為首的那個身形最高,也最精壯,黑t下是緊繃著的肌肉,也不知道要練多少年才能練成這樣。
來人正是小七。
小七雖然走得漫不經心,但是從門口走到裡面的這麼一小段距離,他已經把周圍的情形觀察了個遍,根本不用人提醒,目標已經牢牢鎖定在馮峻面前的那個保鏢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