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吃完晚飯就可以收工滾回去睡覺,沒想到隔壁樓裡的第二波賓客來敬酒時,一個女人走到她旁邊,藉著敬酒的動作在她耳邊說:“馮家的湖水,是不是不好喝啊?”
唐糖猛地僵住,那種被水浸沒頭頂、四肢冰冷頭暈目眩的感覺又來了。
餘光看見女人身上水藍色的旗袍,她瞪大雙眼,這不是錢榛南的女人嗎?
依稀聽到周圍有人叫她顏小姐。
她突然想起在墓地裡,老賀言語吞吐地提到過顏小姐,想必就是她吧?呵呵。
女人見她不說話,更是笑得綿裡藏針:“原來馮哥沒有告訴你是我推你的啊?他救你起來的時候,我就在邊上呢。”說完咯咯笑著,用手掩著嘴,“也是,我想做什麼他從來都不會說我。”
雖然理智告訴唐糖,這個女人的話並不可信,但是聯想到剛才馮峻對這件事含糊其辭的態度,她終於反應過來,這女人的隔夜醋還沒吃完,所以把她給推下水了。
她成了這對狗男狗女調.情的犧牲品……
唐糖就差當場爆粗口了,她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壓住心裡暴走的小人,撇了眼女人身後的錢榛南,後者正在跟什麼人說著話,目光時不時地掠過這裡,視線不離女人左右。
唐糖哼笑了一聲,然後當著錢榛南以及其他人的面,把手裡的香檳從女人的頭頂直接倒了下去
“啊——”女人尖叫著。
唐糖抱著手臂,笑眯眯著:“你請我喝湖水,我請你喝香檳啊。”
“你這個瘋子!”
“唔,以牙還牙而已。”
……
女人尖叫時,錢榛南就馬上過來了,扶著女人的肩膀檢查有沒有受傷,目光掃向唐糖的時候變得很陰鬱。
錢榛南朝旁邊使了個眼色,周圍馬上有保鏢過來,沖到唐糖面前。
錢榛南:“你故意的?”
唐糖心裡犯怵,依然硬著頭皮說:“錢總,我的確是故意的,但是她……”
話未說完,為首一個最魁梧的保鏢用力推了她一把。
唐糖猝不及防受到大力,重心瞬間不穩,退了幾步直接撞到後面的高腳桌,剛想扶住桌子,可惜沒來得及,下一秒,高腳桌連帶上面擺著的水晶果盤就這麼摔到了地上。
四分五裂。
事情發生的時候,不遠處的馮峻正坐在沙發裡,跟一個煤礦老闆說事情。聽到聲響時他剛想讓小董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小董卻朝底下的人一揮手,已經火急火燎帶著人沖上去了,全程沒看自家老闆一眼。
馮峻:“……”
旁邊的一道聲音響起:“馮董,那女孩是誰?”煤老闆短粗的手指指著某個方向。
馮峻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本該是尷尬的場面,那厚臉皮女孩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難堪的自覺,反而帶著點戲謔看著她面前的女人,眼睛黑亮黑亮,讓人忍不住想去戳一戳是不是玻璃珠子做的。他突然想起馮綿綿說她像只大貓。好像真的挺像。
煤老闆的聲音再次響起:“她也是這裡的客人?”似乎還想剋制著,但是赤.裸裸的眼神怎麼也掩飾不了。
都是男人,騙不了人。
馮峻沒說話,只是覺得這人有點吵,他面無表情看著唐糖的方向,心裡卻權衡著剛才的煤礦生意是否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跟她道歉。”
錢榛南低沉的聲音響起時,唐糖正在猶豫要不要把摔碎的果盤撿起來,或許可以找管家要點膠水,她可以試著沾一沾,她記得小時候的勞技課好像拿的是滿分。
“你耳朵聾了?”旁邊的保鏢又推了她一下。
唐糖抬頭,看到方才還面目猙獰的女人已經換了一張臉,正小鳥依人狀靠在錢榛南身上,她嘴角抽了抽,心裡罵了一句綠茶.婊。
這時小董大步走過來,身體不露痕跡地擋在唐糖前面,對錢榛南笑著:“錢總,我讓人陪顏小姐去洗手間……”
“啪”一聲,小董被人扇了一巴掌。
唐糖攥緊了拳頭,打小董的人是剛才推他的保鏢,小董面板很白,臉上馬上一個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