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唐糖不敢睡懶覺,早早起床。她聽下人說,參加宴會的賓客已經在昨天陸續到齊,今天晚上才是真正的壽宴。
客人們白天可以去參觀城郊的名勝古跡,如果不想出去,可以選擇在小樓裡聽戲。唐糖心想,能來這裡的參加宴會的,肯定是當地最權貴的名流,有幾人會出去玩呢?聰明人自然不會放棄這個高階社交的機會。
唐糖昨晚來得晚,沒仔細打量,早上才發現自己就像穿越了一樣。眼前所見到的,都是古裝電視劇裡該有的那種調調,就連傭人都穿著精緻的旗袍。
沿著青石板路走著,腦子裡想到昨晚鄭偉特地強調過的話:這幾天只要伺候好馮峻,就不算她休假,按先前答應她的工資給日薪。
對此,唐糖當然很高興。她樂得幹這份活,因為鄭偉不知道具體情況,馮峻顯然不需要人陪,他帶她過來後就讓她在一邊玩泥巴,自顧自應酬去了。
這裡的人她都不認識,沒人管她,她溜溜達達四處走。
走到一個湖邊的小亭,突然聽到喧嘩聲,只見一個氣度不凡的老人身著藏青色長衫,穿著布鞋,駐著一根雕花紅木柺杖,正在亭子裡罵人。
“我的牡丹呢?都去哪了?!”
一個下人在旁邊低著頭說:“老爺,上次您說牡丹不好看,讓我們都換成玫瑰。”
老人氣得用柺杖重重敲了敲地:“你是在說我記性不好?信不信我連你和這些花一起換了?”
“老爺……”
“趕緊把這些豔俗的玫瑰給我扔了!”
聽這口氣,唐糖猜測這位老人應該就是馮峻的爺爺。因為在她認識的人裡,脾氣這麼臭的也就馮峻一個人了,就連鄭偉,遇到了他也跟孫子似的,看來這身臭脾氣,還真是遺傳的。
老人還在說什麼,情緒激動,唐糖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剛想加快腳步趕緊離開,沒想到老人突然手上一滑,“哐當”一聲,柺杖像是開了掛一樣,從臺階上掉了下來,然後滴溜溜滾了幾圈,最後滾到唐糖腳邊。
“……”
所有人看著她。
唐糖心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彎腰,把柺杖撿起,走上臺階恭敬地遞給他:“馮老先生,您的柺杖。”
馮老爺沒接,眯著眼打量她:“你誰?”
唐糖討好地笑了笑:“我是誰不重要,老爺您不生氣才最重要。”
馮老爺的口氣緩和了些:“跟誰來的?”
“跟……朋友來的。”
並不是她不想說真話,而是據她昨晚的觀察,感覺到馮峻跟這位爺爺的關系並不好,怕一個閃失說錯話,那她完全成了這爺孫戰裡的炮灰。
她可是很怕死的。
馮老爺倒是沒再追問,又看了她幾眼,這才沒什麼表情地接過柺杖走了。
唐糖鬆了口氣,跟這些人打交道真是累。又轉了一圈看到亭子中間的桌子上放了很多吃的,周圍也沒什麼人,於是幹脆坐下來嗑瓜子,欣賞著四周的風景。
亭子其實臨水而建,三分之一懸空在湖上。放眼望去,這樣的小亭子共有五座,分佈在不同的五個方位,而湖中間有個荷花造型的大亭子,每個小亭子有個亭角指向中間的大亭,呈眾星捧月之勢。
唐糖覺得這幾個亭子的佈局是有講究的,但是她看不懂。
但是很快她的心思就轉到別處,那個大亭子裡有人正在唱戲,細細一聽,是《霸王別姬》。
在水上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