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深呼了一口氣:“這樣,這半年的績效獎和這個月的工資就算了,但是我們簽合同前交的那些保證金,你得還給我。”
樊姐臉色一變:“什麼保證金?我什麼時候收過你保證金!”
“樊姐你剛才提到了《勞動法》,剛好我也學習過幾條,其中有一條是,用人單位招用勞動者,不得扣押勞動者的居民身份證和其它證件,不得要求勞動者提供擔保或者以其它名義向勞動者收取財物。”唐糖倚在沙發裡,慢條斯理地說,“樊姐,您這幾年大概事情太多有點健忘了,當時我們一起簽合同的好幾人,都是在你這兒交過保證金的,收據我還存著呢,上面您的大名可是白紙黑字千真萬確的,要不我回家找一找拿給您看?”
說這話的時候唐糖有點心虛,她簽勞動合同時,的的確確向樊姐交過保證金,但是那張收據早就不知道扔哪裡去了,她是後來上網查了資料才知道這是違法的,她估計這是樊姐瞞著公司私自問他們收的,她後來也問過其他人,發現並不是每個人都收,也是挑人的,大概她當年長得很像可以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後來礙著樊姐是自己上司,她就沒計較這幾百塊錢的保證金,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樊姐對她不仁,休怪她不義。
唐糖見她沉默,更是覺得自己猜得沒錯:“你不還給我,那我就只能去找老闆評評理。”
其實這話也是她隨口說說的,自從她進公司以來,從來就沒見過這個保險公司的老闆。聽說行蹤神秘,鮮少露面,唐糖有一度懷疑這是個皮包公司,或者是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要不然為什麼整個公司都看著挺閑,公司業績卻每年都在迅速上漲呢?
提到老闆,樊姐的臉色一緊,馬上呵斥:“你敢!老闆這幾天出海了,不在林市,我勸你還是少折騰!”她壓低聲音,“你要是去找老闆,我就告訴你弟,你在夜總會出賣.色.相勾引男人!你以前陪客戶的照片我可都有,你也知道做保險這個行業,我自然會把死的說成活的,到時候你在弟弟心裡的好姐姐形象恐怕就要毀了!”
“不要臉!”怪不得不怕她提保證金,是因為留了一手。
唐糖倏地站起來:“我弟才不會這麼傻,聽你搬弄是非。”
樊姐不理她,撐著額頭似是很累,指著門口:“快給我出去,否則我就打110.”
唐糖脾氣也上來了,就是坐沙發裡不走。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僵持不下,樊姐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樊姐臉色一變,走到角落裡,語氣瞬間變柔:“老闆,您回來了?”
唐糖:“……”
“什麼?您要親自過來?已經到了?”
電話未結束通話,有人在辦公室門口敲了幾聲,聲音利落。
“出什麼事兒了?一過來就雞飛狗跳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唐糖背對著門口沒看見來人,但是聽到聲音時,後背繃得筆直。
臥槽,這聲音……不是吧,電影劇本也沒這麼寫的啊!
樊姐連忙推開椅子,小跑過去:“鄭總,您怎麼過來了?”
唐糖跟著轉身,果然看到鄭偉吊兒郎當站在門口,她突然想起公司那位傳聞中的老闆好像的確是姓鄭……只怪自己平時只顧著賺錢打工,根本不去花心思瞭解這些跟自己沒啥關系的訊息。
昨晚還在發誓以後不要跟這些人見面,沒想到剛回來又遇到了,對方還成了自己從未謀面的老闆。
鄭偉原本以為樊姐只是在訓員工,只是過來看一下業績情況,沒想到對上唐糖的目光,也是一愣,接著嘴角斜了斜。
樊姐沒有意識到兩人的眼神交流,她比鄭偉年長幾歲,卻依然在一旁躬身哈腰的:“您過來也不早點通知我,好讓我準備準備……要不,先去樓下的貴賓廳坐一會兒?”
樊姐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唐糖很少看到她這種奴才模樣,不由多看了幾眼。
鄭偉臉上頓時恢複常態,發問道:“她怎麼在這裡?”
“誰?”
鄭偉冷眼瞄了一眼樊姐,後者打了個結巴,“哦……您說她嗎?沒什麼,就是一個不聽話的員工,這不,說是辭職不幹了,現在的小女孩啊真是……”
這話說的,好像是唐糖耍脾氣不想工作還特地過來找麻煩似的。
鄭偉蹙了蹙眉,看向唐糖:“你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什麼時候進來的?”
這話放在任何一個私營老闆嘴裡說出來,也許都會讓人貽笑大方。但是鄭偉不一樣,他名下的公司實在太多了,恐怕他自己也數不清了,不記得這麼一個小員工也是正常。
唐糖畢恭畢敬地回答:“我是去年剛進來的,鄭總。”
兩人對話間,樊姐的心思轉得飛快。
要知道鄭偉很少來,每次來,也就關心各部門的業績和那些繁冗複雜的表格清單,要放在以前,唐糖這樣的小丫頭他肯定是瞧也不會瞧一眼的,更不會過問一個員工什麼時候入職,如果非要找個原因……樊姐瞅了唐糖幾眼,那肯定是因為這張狐媚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