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不解釋更能激起人的逆反,韓大韓二受了幾日罪,他們還是在外頭慣了的,也有些吃不住,更別提那些文人幕僚了。
俘虜們一個個整日累成死狗,王來跟徐大看了,兩下互樂:“就該這麼治治這些人。”平日裡眼睛朝天看,不把底下的百姓當成人,現在也叫他們受一受百姓的辛苦。他們也是從底下爬起來的,但雖然起來,也沒把自己當成人上人,就狗眼看人低了,實在是有繪之這等冷心冷肺的看著,他們也高傲不起來,就還把自己當成那個只能受人欺壓的小兵卒。
到了第六日上,見有人熬不住拼著喊著要自殺了,繪之才命李盛將人帶回來。
如此,李盛還頗有不滿:“幹活不利落,吃飯倒是跟豬有的一拼。”
陳力嘴賤,從旁道:“別扯豬頭上,豬肉能吃,那些人的肉誰敢吃?”
要說李盛最羨慕誰?石榴能排第一,陳力絕對排第二,這在繪之眼前的地位,那是小六這位堂兄弟也比不上的。當然,石榴是女眷,李盛還能撥拉到一旁,可陳力這家夥,要出力的時候跑了,耍嘴皮的時候又竄出來了,訓練的時候不見他蹤影,吃飯的時候一準能見他,說他伺候三爺吧,也不盡然,三爺身邊連一毛二毛都只是搭把手……
韓大韓二自以為繪之這是使夠了下馬威,這些日子將能想到的主意都想到了,就盼著見面說呢,誰知一見面繪之就給他們來了個更狠的。
“在二位兄長到來之前,我曾接了李夫人先發來的一封書信。信中要我不拘什麼辦法將二位的性命留下……”說完再不看他們,而是轉頭欣賞起慕家莊裡老劉家送來的酒水。
白玉碗裡盛來,當真是泛著琥珀光,可惜她並不愛這個。
捏在手裡,轉了一圈,略嗅了嗅,不理會底下韓大韓二還沒反應過來的呆板面孔,先喊了人:“送酒來的人呢,帶上來。”
劉家在慕家莊紮根多年,雖然姓劉,卻是慕莊主的死忠心腹,只是面上是再看不出來,兩家還有這等關系的。
趁著繪之將韓大韓二帶回來的這時機,獻上毒酒,未嘗不是打量著趁機報仇,當然,報仇或許還要在其次,關鍵還在青山鐵礦。
當即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子被帶了上來。
“夫人,小的不知犯了什麼罪?還請夫人給個明白話,小老兒就算死……”
“明白話沒有,倒是有一盅酒,不知道你敢不敢喝?”
話題說到這裡,屋裡原本不明白的人也都明白了,頓時就有人拔刀,院子裡一片金光之聲。
那老頭尖利一笑:“哈!昔日你在莊主座下,多麼諂媚,沒想到竟是個人面獸心的!我詛咒你不得好——”
嘴張的太大,酒杯砸來時把門牙磕斷了,真應了那句“砸落牙齒和血吞”。
詛咒被打斷,老劉家的的子子孫孫卻是串成粽子被抓了來了。
陳力掐腰獰笑:“咱們雖然不阻止人離開慕家莊,可您這種明顯舉家外逃的,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把繪之說成女土匪也就罷了,讓外人一聽,好像繪之佔據了慕家莊之後,慕家莊就成了龍潭虎xue呢。
對此,李盛等人只能再次感嘆陳力好命,反正他們是不敢這樣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