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之疲憊不堪,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東西湊過來親自己,她還記得自己已經成了親,手下留情的一巴掌推過去,將人摁到了旁邊。
早上醒來,發現韓銘這廝枕著她的手睡的哈喇子躺了一手心。
她使勁抽了抽,沒抽出來,再感覺自己,身體並沒有多少不適。
於是彈了韓銘一個腦瓜崩兒。
韓銘睜開眼,現在他眼中沒怎麼有眼屎了,於是看起來又萌又奶。
連繪之這等沒什麼審美的人也忍不住心軟,伸出另一隻手揉了揉剛才彈紅的地兒。
韓銘往她腿邊蹭了一下:“姐姐,我還想睡。”
繪之忍不住腹誹,心裡嘀嘀咕咕:“你出力累壞了也算回事,昨天明明我出力的,怎麼累的人看上去還是你?”
也就心裡想想,嘴上是堅決不肯說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慕家莊的冬天來了。
糧食的價格不低,慕家莊也依舊如往年般收糧,繪之跟族長商量了,將小田莊裡頭多餘的雜糧如豆子蜀黍之類都賣了不少,這些東西的價格很低,不是市面上賣的低,是繪之半賣半送的專門給了慕家莊。
小田莊雖然在大小上還不能跟慕家莊比,可現在說二者進入蜜月期也不是虛的,繪之做主送了糧食,慕莊主就專門又劃了一塊地送給小田莊。
這樣一來,本來嫌糧食賣的價格低的人再也無話可說了。
不明真相的人都覺得繪之會做買賣,族長更是照著一日三頓的誇。
也幸虧繪之這個人性格慢熱,寡淡無情,否則被這樣誇著,真要被誇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這日李盛上門,同她說了一件事。
投奔到韓銘名下的兵卒侍衛當中,有個人叫徐大,他自己有積蓄,再拿了李盛給的銀子,一口氣在慕家莊買了近百十畝地。
徐大沒有成親,落到有心人眼裡,就是一隻落單的肥羊。
“我估摸著慕家莊起初是想做一錘子買賣的,不想徐大力大無窮,本事不少。慕家莊不是治不了他,是擔心制服他也得折損自己的人手,便改了頭緒,起了招攬之意。想叫他去青山鐵礦做工。”
“徐大這人,看著孤僻,卻其實是個心細的。他沒有答應,卻到處找人想把地佃出去。招攬他的人本以為這是件小事,沒想到他鈍成那樣,只好悄悄的對他透露了幾句,意思就是找人種地不如他自己去上工,有人管吃住,還能拿豐厚的工錢……”
“他就答應了下來,不過還是想將地佃出去。”
繪之點了下頭,轉而側身問起一毛:“聽說鄭叔跟衡瑞在弄什麼犁,你去看看,順便問問他們折騰出什麼來了沒有。”
等一毛走了,她又跟李盛說道:“我在想,佃地時間拉的太長,咱們換一種方式,譬如給人家耕一畝地收多少錢,澆一次水收多少錢,幫收一次糧食也是收錢,這樣地是誰的,糧食就仍舊歸誰。莊裡的人呢,可以透過這種方式賺些錢,其他不忙的時節還可以到外面找活計做。”
李盛道:“您的意思是他們可以花錢僱人種地收糧食。”
繪之笑:“正是如此。”她這樣想,主要是考慮種地也是靠天吃飯,如果將地佃過來,若是遇上旱澇,佃戶就要承受損失,可如果只是給人做工,只要把活做好了,那就有錢可拿,而且還能及時入手,比去佃地要省勁多了。
這種法子,不光是為了小田莊,還是為了那些青山鐵礦的礦民。
那些人都不知道是慕家莊從哪裡抓來的,就算想放走,還害怕他們出去成了流寇或者土匪再去禍害別人呢,所以不能一下子放走,得讓他們曉得自己能掙錢,能養活自己。
人只要看得見活路,一般也就不會幹傻事了。
她想的太長遠,不說把人的一輩子給他想完,可是那打算起來,確實也是盡心竭力,思慮周到。
慕家莊的土地,供養青山鐵礦的礦民,再合適不過了,只要將這些人重新滋養過來,到時候再返鄉也好,在此地紮根下來也好,都是好事。
說話的功夫,老鄭頭也帶著一毛來了,手裡拿著一個裝了三個頭的東西。
李盛起身讓座,老鄭頭擺了擺手道:“哎呀,這東西看著覺得還成,到了地裡是不能夠,衡瑞把話說的那麼滿,東西出來了,怎麼都不對味……”
繪之道:“那就慢慢的試唄,只要能試出最合適的,那可真算是省了力氣了,都不是省一個半個人的力氣對吧?”
她又對李盛道:“我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想到去替人種地的法子的。若是成了,犁地就省大勁兒了。”
老鄭頭忙擺手:“別把事兒想的太美了,八字還沒一撇呢。”又問:“三爺呢?我去給他請個安兒。”
繪之忙道:“什麼安不安的,他歇午呢,你先去忙,改日我們去看弟弟。”
老鄭頭:“也好,那我就不抱出來了。”這位有子萬事足,不知道怎麼炫耀才好了。
繪之等他走了,才對李盛重新說道:“你把這種地的想法給徐大說說,另外一定要心情,切不要露出馬腳來。”
果然李盛出去對徐大說了,過不了多久,其他一些人聽說了這法子,也紛紛找上門來,這個用工錢結算來代替留多少糧食的做法得到了不少人支援,尤其是投奔到韓銘名下的人,這些人手裡都有私房積蓄,買地是李盛要求,可買來要是任憑荒著,那還真不夠心疼的。小田莊一放出這樣的風聲,立即引來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