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對的一個人很慫很蠢的時候,很容易激起旁人的惡欲。
在有的人眼裡,慫也是一種罪,蠢也是一種罪,不從,就更是一種罪了。
繪之喃喃道:“父親是有心疾在身的,我接到訊息,雖然震驚傷心,可並沒有想過他是被人害死的,他與世無爭,與人無害的,誰要來害他?”
她知道自己越是表現的不相信,李牡丹就會越說的多。
李牡丹果然心情大好,呵呵的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那麼刺耳,刺耳到繪之甚至想沖過去,將她摔死。
李牡丹咯咯的笑了一陣,自己仰後坐在軟椅當中,勾著唇角看繪之:“是沒有人害他,說實話,我覺得他們能將你教導的那般出色,定非常人,這才想請了來重用呢,誰知他膽子那麼小,自己嚇死了……”
如同一盆涼水兜頭落下,醍醐灌頂之間,繪之這才想通。
原來範公只是不想成為李牡丹掣肘她的軟肋,所以,無論生前,還是死後,他都不欲讓自己知道這一樁舊事。若是他最初稍微提示一星半點,她……
她就說,當時她其實已經跟範公範婆有了書信來往,目的就是使得他們放鬆心神,免得擔憂過度累及身體,不曾想,原來她的一番苦心,竟然落在李牡丹眼中,成了促使李氏對範公下手的由頭。
李牡丹縱然不是殺害範公的直接兇手,可也是間接兇手,再逃不了的。
此仇,不共戴天。
繪之去見韓南天跟李氏,韓銘其實也沒有閑著。
李盛跪在地上,低沉的述說道:“……除原來忠心三爺的部屬之外,屬下近期又聯絡了幾百人,這些人都是軍中好手,因無人脈權勢,得不到重用跟提拔,所以早有離心,屬下只是稍微透露跟著三爺的好處,他們便緊貼上來了。”
韓銘的目光陰沉,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過了好半天才道:“還要些亡命之徒,你注意察看一下,若有那不服他稱王,或者得罪他心腹的那些家族……”
李盛聽見他說這個,情緒沒有波動,只是應了個“是”,唯一的一個字,聽不出敷衍,只感受到其中的堅定。
二毛端了茶水來,小心的道:“三爺,三奶奶臨走說叫您喝點茶水。”沒辦法,吃了太多點心。
韓銘接過來,連一絲目光也沒分出來給他,面無表情的繼續跟李盛說話:“錢不是問題,要緊的是辦事的能力,若是有那臨陣脫逃之人,落在我這邊,照舊一個死字。”
他的語氣是平淡的,甚至帶了一點輕松,可落在聽的人耳朵裡,卻無端叫人覺得後背發涼。
韓銘說完就喝了茶水,茶盅落桌之後,他看了一旁的一毛一眼,示意他將包袱交給李盛。
包袱裡有珠寶有金銀,這些還只是李盛活動時候的開銷,但李盛似乎毫不動心,就像接過一包袱幹糧一樣。
韓銘對他的態度是滿意的。
“姐姐的打算,便是我的打算。我不喜歡人三心二意。若是隊伍中有那樣的,你直接處理了,不必來回我。”
李盛渾身一凜,急道:“此中關系重大,屬下定竭盡心力,定不負三爺。”
他低著頭,沒有看見韓銘因此而給他的白眼。
“行了,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把事辦好,以後直接跟姐姐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