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瑞越回憶越想起自己這幾年的所受的委屈以及經歷的種種艱難,就越覺得韓銘的話太過分,終於忍不住開口:“你知道什麼啊?我雖然有種子,可那種子也得靠人才能種出來啊!不是我想讓它長它就長得。我出來的時候是帶了好幾百斤種子的,這一路上也到處灑了不少,若是種子能長成,這時候也得傳的天下皆知了吧,可……,呃,你這棉花種子是怎麼得來的?!”
他忽然尖叫!
這個繪之倒是想到了,便對他點頭:“說不準。”
衡瑞的臉上便生出一種想哭又想笑的表情,激動的樣子倒像是想將繪之引以為知己。其實也難怪他這樣,他當初在經過的路上灑下種子,本就存了心希望能被人發現,但當時,他一則是為了減小負重,二來更大的希望是希望那些種子能自己生根發芽繁殖成片,可依照後來繪之的話,從根本上,還是人為出力,才使得種植成功了。
繪之聽他說完,也有些感嘆,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緣分一說,衡瑞灑下的種子竟然被她發現,而衡瑞也有相救青山鐵礦的人的決心。
衡瑞喃喃道:“這就是所謂的無心栽花花卻開啊。”
這一晚上的紛紛亂亂,到現在看起來,結果竟然不壞。
衡瑞最後“一臉精明”的道:“反正韓王不答應把鐵礦上的人放了,我是不會去同流合汙的!”
繪之本想同他說說自己的想法,也幹脆不說了,只問他,他所有剩下的種子在哪裡。
“都叫那個李夫人的人拿走了。”
衡瑞又吃了些東西,才走了。
繪之等他走了,才跟韓銘說起自己的打算。
韓銘迫不及待的問她:“姐姐,你覺得那個人怎麼樣?他說的是實話嗎?”小田莊種出雪雲,期間種種不易他也是知道的,但經過衡瑞這麼一說,就好像一切成果得歸到衡瑞名下似的,到頭來衡瑞成了那個摘桃子的人。
韓銘對衡瑞相當不喜。
繪之道:“他說的應該是實話,不過無論是實話還是瞎話,跟我們的來意都不沖突,現在知道了,其實更好一些。”
“姐姐明天打算怎麼辦?”
繪之深吸一口氣:“李夫人既然有心揚名,說不定她已經將棉花種出來了,我們明日趕在她前頭把東西獻出來好了。”
韓銘道:“那姐姐想要什麼?”
繪之搖頭:“不要什麼。畢竟若果真推廣開來,也只是給百姓多一層保暖,若是糧食都不夠吃,誰還肯花心思種這個?靠著這個打動李夫人都難,更何況打動韓王。”
韓銘不說話,過了一會兒道:“我累了。”
他這樣說,繪之自然就信了,道:“先洗洗腳再睡。”
一毛二毛送了水來之後,下去自去歇息。
繪之不緊不慢的幫他燙了腳,而後就著還溫的水自己清洗,韓銘就靠在她的肩膀上。
“不是困了,怎麼還不去睡?”
韓銘“唔”了一聲,卻仍舊沒有動。
兩個人夜裡仍舊通腳頭睡的。
繪之睡的不沉,韓銘的腳一動她就醒了,醒來一看,韓銘氣息微弱臉色蒼白,她嚇了一跳,連忙俯身過去搖晃他的肩膀,並小聲呼喚他。
過了好一會兒韓銘才睜開眼。
他眼神很亮,不像是睡夢中被人叫醒後的懵懂,倒像是假睡被人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