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頭滿頭大汗的過來,“正在燒火蒸饃饃呢,你這年輕人,越來越懶散,多走幾步路有咋地了?”
呵,咋地了!
有小貓叫春了唄!
繪之還一肚子難以消返的鬱悶呢,聞言斜眼看了韓銘,誰知韓銘也看她,兩個人目光相遇,韓銘眼睫毛一抖,繪之只覺得那睫毛這會兒直接成了一隻長瓢勺子,輕飄飄的就想來挖自己的心。
韓銘呢,做賊心虛,面上才剛下去的紅又捲土而來,他自己都感覺到灼燙,連忙慌裡慌張的挪了挪身子,目光專注的盯著窗外的日光。
叫鄭叔一打岔,繪之險險忘了正事。
“我想將雪雲推廣開來,這東西雖然不能當糧食吃,然而冬天可以禦寒,一家之中,只要尋那些普通的地種上一畝半畝,基本就可以了,並不需要過多的佔用太多的莊稼地……”
老鄭頭點頭,伸手撓了一下鬢角,結果在臉上弄成了一個黑團:“行啊,也沒藏著掖著的必要。”
繪之道:“是這樣,用我們一己之力,想推廣並不容易,我想了一下,假如有機會出去,自然還要廣而告之,這樣的話手裡得多備下一些。”
老鄭頭就是個藏貨斂財的性子,雪雲具體收了多少,他心裡門清,一聽繪之這樣問,就道:“成了,我留下十來斤,其他的你都拿走就成。”反正家裡該置辦的被褥棉襖他都備下了。
繪之沒料到他這麼好說話,本來預備了一車軲轆話打算說服他,這下啞火。
老鄭頭兇巴巴:“還有別的事兒麼?”
繪之搖頭。
只見老鄭頭一揮手,人家走了。
當然如果沒有那一聲“嘁”就更好了。
繪之也想走,但她是最不可能將韓銘留在這裡的人,所以她走不了。
她不走,他的目光又著實的灼灼逼人,她被他看得受不了,如芒在背,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不過片刻,她就發現,捂住眼睛也不是個好主意,他睫毛太長,抖動的時候撩颳著她的手心……
他看著她的時候表情那麼無辜,像什麼也不懂,但,繪之覺得,那個懂的不夠多的人正經該是自己才對。
很令人生氣,很不想承認的一個結論。
她迫切的需要轉移一點話題,免得兩個人一起燒著了。
她咳嗽了一聲,選了一個不那麼美妙的話題:“我覺得你父親或許會派人來接我們去參加他的壽宴。”
她覺得,作為父親,韓南天跟蘇行言還是有區別的。
蘇行言恨她,已經是徹底的撕破臉,而韓南天對韓銘,利用或許有,可父子之情也還有些。
韓南天如果真如她盼望的派人來接韓銘,她是希望能去的,不過這之前也得充分考慮韓銘的意思。
她心裡想的是,韓銘如果不去,她就自己去,哪怕這趟做不了什麼,見見韓南天,瞭解一下他的態度。
韓銘將她的手拉下來,露出白生生的臉,他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仰著臉看她,繪之跟他的目光一對上就立即後悔了。
明明是這貨調戲了她,她一看他就覺得那個欺負人的是自己。
韓銘慢吞吞的道:“姐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