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這種田地,族長也沒什麼好端著的,很快就在陳力的引薦下跟慕垣搭上了話。
照舊慕垣並沒有一口氣應承,只說再去問問莊主。
鄉人發熱的訊息並沒有對外瞞著,再加上慕垣找了大夫,慕垣去的時候,下人笑著說:“二爺在裡頭跟莊主說話,七爺稍待。”
慕垣不由笑了一下,他都忘了他這個義子也是可以排名的,只是往日少有人這麼叫他。
他站在外廊,聽見屋裡傳來二爺的聲音:“……這發熱可不是別的,要是把這一莊人都給傳染上,那可真是不費一兵一卒就……”
莊主罵他:“混賬玩意兒,這麼咒你老子?”
二爺這才覺出自己說的有點過了,連忙跪下請罪,扇自己巴掌:“兒子不會說話,但兒子是真怕啊,這時疫自古以來都是大病,父親不可小覷。兒子說話不中聽,但心裡是為了莊子好。”
慕垣在外頭聽見二爺這般說,勾了勾唇角,看來上次派出去想給他們糧隊搗亂的人就是二爺的人馬無疑了。
他只是把訊息透露給了大爺,不想二爺這裡不敢找大爺麻煩,卻嫉恨到了他頭上。
莊主在屋裡問:“剛才聽見有人說話,誰在外頭?”
慕垣應聲,莊主叫進。
“你來是什麼事?”
慕垣道:“回莊主,是為了範氏族人發熱一事,兒心裡也慌張,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聽莊主發落。都是兒惹了禍。”
二爺在一旁眸光一閃,見他這麼迅速的背鍋,不由心下冷笑。
莊主道:“罷了,韓南天當日留下話說範氏若有難,他會照拂一二,現在他稱王了,總不能不認這個賬了,我就替他把這點子欠債來給平了。”
慕垣松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大臉面,但被莊主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還是禁不住臉皮一紅。好在不管是看他的臉面還是看韓南天的臉面,總歸能有個安置,他對繪之也有了交待了,否則真不好意思見她了。
誰知二爺存了心跟慕垣作對,竟是連莊主發了話都要反駁:“父親您的心也太慈悲了,這些人都這樣了,就是送到韓王面前,他也一樣會送走。”
要說對莊主的瞭解,慕垣自認比大爺二爺都多,當下聽了二爺的話,他便不作聲了,一面豎著耳朵聽莊主的對答,一面心下暗暗琢磨,大爺不知道怎麼對付的二爺,鬧得二爺這股邪火如此強力。
大爺二爺都是嫡子,卻不同母,爭鬥的越厲害,慕垣越是誰的隊都不想站。他有自己的打算,兩位爺雖然年紀都不小了,也各有人手,但莊主身強力壯,後宅之內不乏懷孕的妾室,可見龍精虎猛,少不得還有幾十年好活,他若過早下注,一則被莊主厭棄,二則若是一著不慎,投注的人成了棄子,那他可就全完了。倒不如好好的在莊主身邊,哪怕做條聽話的狗呢,也比給旁人當槍使喚好。
果然二爺的話討了莊主一個大大的白眼:“你的意思韓王辦不了,所以我也就不能辦了是吧?”
韓南天雖然稱王,但慕家莊也不是吃素的,這種捧他人臭腳滅自己威風的事慕莊主最為憎惡,頓時對二爺沒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