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力揉著腰,齜牙咧嘴的哼唧:“那錢都在你那兒,我身無分文的,蹭個酒又怎麼了?”
石榴拿眼斜乜他:“你去地裡拔草,一畝地給你三個錢兒。”
陳力噘嘴老高:“一天在地裡刨扯,才掙三個錢兒,啥時候才能攢夠一壇子酒錢?”
石榴道:“那你快點幹啊,一天拔二畝地的草,那不就六個錢?六個錢還少啊?你給我六個錢我看看。”
陳力已經預見到在成親後的日子:每天石榴掐腰大喊大叫“不掙錢還有臉吃飯”?他呢,他沒臉但餓啊。
不過他也覺得奇怪,明明預見到兩個人的矛盾不可調和,他怎麼還對成親那麼期待呢?
自己一定是病了,且還病的不輕。明明外頭那麼多賢惠溫柔的小娘子們,他對石榴的喜歡竟然一日多過一日……
“好了,我先去跟慕垣說一聲,叫他形象神,趕緊去尋紙跟墨,嘖嘖,這東西還有這講究?”
石榴白他:“沒有講究,你倒是給我畫兩張銀票過來。”
陳力嘿笑:“銀票輕飄飄的,不實在,還是銀子好。”又沖石榴擠眉弄眼:“這事要是圓過去,大哥還能虧待了我?到時候有了錢,給你買花戴。”他調戲完了就想跑,只不過才走了兩步沒等石榴追上,就被繪之喊住了。
“我一會兒就寫完了,你拿著過去給他看看行不行。”
陳力在繪之面前不敢頑皮,跟見了夫子的學生一樣,連連點頭:“是,是。”
繪之遂繼續低頭書寫,禮單上的字是楷書,這個倒是不難,難的是毛筆不合適,要是按照禮單上的筆畫粗細,她應該用再細個兩圈羊毫筆才好,用現在的這只筆,就只能努力提著,免得一落多了,筆畫就重了。
待好不容易寫完,感覺後背出了一層汗,她擱下筆,待紙上墨跡幹的功夫對陳力說道:“這是舉手之勞,咱們不跟人家要好處。人情往來要是都談錢,那以後若是遇到生死關頭,也要先問問性命價值幾何麼?”
陳力擦著冷汗:“是。”而後又為自己強辯了一句:“我那是跟石榴開玩笑呢。”
石榴冷哼:“你不用廢話,敢做壞事,直接拖回來打斷腿。”
繪之把紙面輕輕吹了吹,折起來交給陳力,而後笑道:“咱們三個雖然不是親兄妹,但經過這麼多,我感覺比親兄妹還要親了,以後三個人一起努力,守望相助,日子肯定越過越好,你說是不是?”
陳力內流滿面,這倆女人,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快逼得他站不住腳啦!
繪之站起來又出去,撿了幾棵銀丹菜給他:“這個壓碎了連汁一起覆到臉上,可以消腫止痛,也是今日才發現的,你給他拿去,用不用在人家吧。”
陳力方才千恩萬謝的走了。
慕垣看了繪之寫的,驚嘆無以言表,陳力才被人敲打,不敢嘚瑟,把要紙跟墨的事說了,慕垣忙應了,言道:“我這就去找人淘換。”
陳力連忙喚住他,伸手指了指臉。
慕垣嘶嘶一聲,麻木的神經這才覺出痛來,不過事不宜遲,他敷衍道:“用點井水震震好了,再不我就跟人說是我摔倒了。”
陳力沒說話,拿了銅鏡過來讓他自己看。
銅鏡照的再模糊,那顯示個巴掌印還是不成問題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