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力這會兒又好受了,因為剛才石榴特意找他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幹嘛還拿那些話戳人家心,你是不是缺心眼子啊!”
陳力一想也是,於是見了韓銘就開起了玩笑。
韓銘懶得理他,轉頭問石榴:“你以後要跟著姐姐?”
石榴點了下頭。
韓銘道:“如此也好,若是以後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記得給我捎信。”轉頭又對範成道:“接下來我要回麟縣,暫時也沒其他事,你自去忙你的吧。”
一毛問道:“三爺,咱們今兒就走?”
韓銘“嗯”了一聲。
眾人這才確認他情緒不高,陳力也不敢造次了。
才收拾著東西準備出發,韓家那邊管事聽說了,連忙過來寒暄,不外是說韓銘回來怎麼不住在家裡雲雲。
韓銘沒搭理他,倒是見到管事身後一個生面孔。
陳力硬著頭皮道:“三爺,這位是慕家莊莊主的義子,慕公子。”
慕垣拱手行禮:“三公子。”
韓銘作為主人,其實很應該說一句諸如“姐姐以後要到西水生活,還勞駕多多照料”的場面話,但他內心對這樣的話十分抗拒,張了張嘴竟然怎麼都發不出聲,最後只點了下頭,在外人看來,很敷衍很無禮的就走了。
韓家的管事跟慕垣打交道多了,還替他掩飾了幾句:“三公子是夫人的小兒子,難免嬌養了些,失禮之處,慕公子勿怪。”
有關韓銘跟繪之的種種,其實慕垣早就在徐先生那裡知道了。包括韓銘念書上沒什麼天分,讀書不過一刻鐘必定要困等等,未見面之前,慕垣已經將他想成一個面目平庸呆頭呆腦的愚人,但真正見了面,卻完全推翻了之前心中存在的想法。
韓銘雖然沒多少禮儀,但叫人的第一眼,卻並不認為他是個愚鈍之人。
天地造化萬物,相由心生,一個人如何,面目上起碼能得到七八成的確定。
慕垣從前只覺得繪之受韓銘之累,今日見了這一面,心中卻又不確定起來。人生而逐利,像韓銘如此地位財富都不缺、品貌也不醜陋的人,繪之卻堅持和離,或許這其中有些他不知道的事。
韓銘的馬車漸漸遠去,韓家管事無奈的搖著頭,似覺得自家這位小主人實在任性,等不見了馬車蹤跡,他轉頭對慕垣道:“範氏的事情,多虧您提醒,她去西水也好,將軍那裡雖然還未有迴音,想來也沒有多少異議,若是以後漸漸都淡了才是最好,也免得多生波折。”
慕垣淡淡一笑,他既然來,既然做了那個決定,自然,慕家莊那邊都是妥帖的。
“陳兄弟,不知你們今日可有空閑,有關慕家莊那邊的一些事,我想提前跟你們說一說。”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