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之聽範成說回府裡做事,不由一愣,她忘了還有這麼一條出路。
燕子更懵:“啊?我嗎?我能行嗎?”
範成飛快的睃了繪之一眼:“行是行,但受人支使,這卻是免不了的,事情若是做不好,還要受罰。”
繪之對燕子道:“你石榴姐姐以前就在府裡做事來著,你可以問問她。”
範成覺得自己回來這一趟簡直要摸不準繪之的脈,他剛才說了進府做事之後就後悔了,若是燕子進府,那麼不出一個月,管保知道繪之就是和離的三奶奶,與其到時候寄希望於讓她閉嘴,還不如直接把進府這條路給掐死。
誰知繪之竟然把底都兜給了燕子。
不知道該說她無知無畏呢,還是說她傻。
繪之只是不喜歡在別人未作出傷害自己的行徑之前,先把別人防備起來。
何況燕子剛剛失怙,正是惶恐不安之際,她不把話說清楚明白,難道任憑這小姑娘自己惶惶擔憂麼?這種心情自己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繪之認真的看了燕子一眼:“你要是給人當丫頭,吃穿肯定不用發愁,就是要聽話做事,不如在鄉下自由,再說你也沒法自己做主,還有你娘呢。”
燕子一聽道:“我不想離開我娘。”
繪之又問範成:“前線戰事如何,怎麼死傷很多嗎?今年村裡本來就冷清,再加上這些突如其來的噩耗,這個年可怎麼過?”
範成連忙道:“府裡是想要厚恤死傷將士的家眷的,只是我還想著最好對大家有所安頓,往日日子怎麼過還繼續怎麼過……”
繪之一聽也只能如此。
燕子卻接過話頭問範成:“範大哥你認識我爹嗎?”
範成點了點頭:“認得,唉!”
只這一聲,便是說不盡的沉重。
燕子的眼眶一紅,使勁忍著才沒有落淚。
繪之攬著她的肩膀問範成:“你跟我們說說軍中那些兵士的事吧,他們平日都做什麼?”
範成呵呵,心裡不想說,更不想扯謊,沒等他相處轍來,陳力回來了。
可惜,陳力看上去像是己方援兵,卻是實打實的對方的臥底。
範成在他的擠兌之下,只好結結巴巴的把軍中兵士們的日常操練跟消遣都說了。
“正經的日子就是操練,發了兵餉,那就各家衚衕道子的鑽……”
陳力在桌子底下踢了範成一腳,意思是:“我沒叫你說這個。”
範成收回腳,不理會,用“冷酷無情”的姿態表示“都是你剛才逼我的”。
繪之再不通人事,後頭範成的話她也聽懂了,搶在燕子開口前問:“那什麼時候發兵餉,發多少錢呢?”
陳力心裡給三奶奶點了個贊,並琢磨著啥時候在三爺面前告範成這小子一狀。
範成道:“一般是兩個月一發,東埔村的都是鄉親,說跟著將軍的時間長,所以兵餉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