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韓銘,韓銘亦想她。
繪之的離開悄無聲息,韓家由韓南天坐鎮,可謂風波不興,外頭的人不知道內情,裡頭知道實情的人都不敢亂說。
許多人在心裡議論繪之的膽大,也鄙視她太傻,韓家這樣的人家,眼看即將一飛入雲的,她偏要和離。
不過,面上再風平浪靜,內裡也是有些變化的。
江氏是真的怪上韓銘這個“吃裡扒外”的小兒子,親自動手打了他一頓戒尺,把他的手打腫了不說,還帶累了陳力跟石榴,兩個人一人二十板子。
石榴同陳力抱怨:“早知道受這場活罪,不如死拉硬拽的不叫三奶奶離開了。”
陳力心有慼慼的點頭:“三爺也被禁足了,聽說將軍現在一聽跟三爺有關的話就黑臉,日常也只住在李姨娘那院子裡頭。”
石榴對此有不同看法:“將軍總是還要走的。”這府裡到底是夫人的天下呢。
見陳力不明白,她又小聲道:“你看蘇家那兩口子,不也沒敢鬧騰麼?我敢打賭,等將軍一走,他們保準還要上門來。”
“那不能吧,被親閨女那般說到臉上,換我早羞死了。”
陳力的說話換來的是石榴的鄙視:“你連媳婦都沒有,哪裡來的閨女?”
他們倆這般說話,雖然受了些皮肉苦,但總還是好的,韓銘卻是真真的不大好,繪之一走,他就跟被人抽了骨頭似的,飯也不知道吃,衣服也不知道穿脫,渾渾噩噩。
陳力跟石榴惱他什麼事都聽繪之的,卻不與他們商量,乃至出了大事,兩人卻一馬當先的捱揍,因此打算晾他一晾,當然,也沒敢晾很久,第二日看他還不大好,連水都不喝的樣子,石榴先撐不住了,嗚嗚哭了兩聲,一瘸一拐的去了正院。
陳力更急更怕,有三分是心疼韓銘,就有七分是怕繼續捱揍。
他倒是也能夠急中生智,扳著韓銘的肩膀:“三爺啊,三爺在韓家,吃得飽穿得暖,三奶奶獨自回了東埔村,卻不好了啊!”
韓銘撩起眼皮看他。
陳力一見他有反應,立即來了精神,噼裡啪啦的道:“三爺你想啊,三奶奶跟你和離,將軍跟夫人是不高興吧,是討厭她吧,那村裡的人可都巴結咱們將軍呢,這要是知道了,肯定也跟著討厭三奶奶,所以,嘖嘖,三奶奶在村裡,不定怎麼受人欺負呢……”
他眼珠轉了兩下,決定來點狠得:“就譬如三奶奶種了菜,有人會給她破壞啊!還有,向她住的地方扔石頭啊!”
他這麼說,韓銘頓時坐不住了:“我要回去找姐姐。”姐姐不跟他一起生活,那他就住在姐姐家的院子外頭。
得,這是嚇過頭了!
陳力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幸虧韓銘力弱,他還能攔住:“我的好三爺,你聽我把話說完啊!”
“三爺你想,你要是去了村子,那將軍跟夫人肯定更生氣,他們更生氣,就更討厭三奶奶。可三爺你呢,除了守著三奶奶,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種莊稼種菜還不如三奶奶呢,你要是回了村子,三奶奶還得多養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