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銘去上學,繪之白天的時間就完全成了她自己的了,她對學渣韓銘不說十分了解,但七八分是有的,也多少知道些他在課堂上拖全班後腿的事情。
作為家長,繪之面對夫子十分心虛,因此常常讓石榴打發陳力去給夫子送東西,吃穿用,凡是能想到的,都送。
江氏收到繪之的信,又聽了她留下看家的心腹傳的話,知道李牡丹作妖,兩下一比對,自然是信繪之多些,於是先寫信給韓南天輕描淡寫的說了一番,然後派人遞信回來敲打李牡丹。
江氏覺得繪之不婉轉玲瓏,但用的是陽謀,坦坦蕩蕩,倒是有些欣賞她,當下也便用“陽謀”回擊李牡丹。
“姨娘快要生了,就不要到處跑了,免得生在外頭……”這算是禁足了。
李牡丹便問來人:“那我需要的東西,可怎麼辦?能打發人出去買嗎?”
來人想著夫人只是禁足李氏,並沒有苛責她日常嚼用,便道:“這是可以的。”
傳話的人退下後,李氏的乳母便發愁:“老奴早就說過,那三爺再小也是個男人,又成了家,他來姨娘這裡都不行,姨娘就更不應該去他那院子。”
李牡丹看了一下乳母,她對自己是忠心耿耿,但性子也十分逆來順受,這樣的人當奴婢還行,若是當成幫手,便不能夠了。像從前她沒有懷孕,那時候乳母還頗有些看不上韓南天,叫她“小姐”,現在則成天跟著外頭的那些人喊她“姨娘”了,太容易被同化。
自己要是想在韓家站穩了,不能僅憑肚子裡頭的孩子,還須得從韓家裡頭再找些幫手。
李牡丹自是看不上韓銘的,她看上了蘇繪之。
蘇繪之幾次頂撞江氏,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也聽了幾耳朵風聲。
偏江氏還要在外頭處處維護蘇繪之。
“哼,要是我的正經兒媳婦,一定捏的她叫往東不敢往西。”
怎麼拿捏繪之,她現在倒是有了一些主意,只是具體實施,還得看自己生産完。但是,目前也不能幹看著,就算不能叫繪之傷筋動骨,給添些麻煩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樣想著,肚子開始隱隱作痛。
她抽冷子一哆嗦,喊了乳母:“快去!”皺著眉,下頭的半句“請穩婆”已經說不出來了。
乳母一見她捧著肚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連忙喊人去叫穩婆,那穩婆家就在村裡,不費事的功夫來了。
韓家留下的下人婆子們也忙活了起來。
繪之聽到外頭的喊聲,知道李牡丹發動了,從地裡站起來,叫了石榴:“你不要亂跑了,咱們一會兒去接你三爺放學。”
石榴過來,要把她從地裡拔出來的野草給拿出去扔了。
繪之見了,喊住她,把裡頭一株拿出來道:“這樣的不要扔,洗幹淨用滾水燙一下,涼拌味道不錯。”
今年雨水不豐,熱的卻早,偏這些野草野菜極其容易生長,他們吃水比糧食吃的兇,若是不及早拔了,莊稼受害,長得就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