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範公午睡醒來,範家的菜窩窩也蒸出來,範婆還在嘟嘟囔囔的生氣:“兩口子眼盲心瞎,教出來的孩子也不著四六。”
繪之這會兒不敢替範小六求情,見範公醒了,忙將前因後果說了。
範公就笑話範婆:“你與他這等笨蛋置氣做什麼?繪之是上了我們範氏族譜的,他想娶,下輩子也沒可能。再說,估計這也就是他的胡亂的想頭,要是讓範二知道,非得捶他一頓不可。”
範婆臉上的怒色還沒消。
繪之見範公安慰範婆,自己就提了水桶,從牆上取了扁擔下來,去挑水。
只是,還沒有挑滿水缸,便出了事。
大李子跟楊七一直天擦黑也沒有回來。
楊七在他們家排行老七,上頭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都沒有立住,後頭站住了他一個,還是楊家花錢請了風水先生,看了方位,讓他們在哪裡哪裡落戶,這才堪堪保下來的,楊七上頭還有一個姐姐活著,已經嫁人,所以,楊七雖然行七,卻也是楊家的命根子。
楊七的母親找過來的時候,渾身顫抖,雙眼通紅,幾乎就是一副快要不行的模樣。
繪之本來因為楊七跟大李子在背後說她,有些煩這倆人,現在見了楊七母親的樣子,突然想到範婆,如果她不見了,想來範婆也是一般無二的著急……
“嬸子的意思我曉得了,我回家放下水就去。”
楊七娘忙道:“繪之,我來幫你挑水。”
繪之扁擔一扭:“不用,這就到家了。”她兩手搭在扁擔上,往前緊走了幾步,然後大聲的喊範婆:“阿孃開門。”
範婆跟範公早就聽到外頭喧嘩,開了門曉得是楊七未歸,範婆還安慰了楊七娘幾句:“說不得是忘了時辰。”
楊七娘道:“早上還說今兒下午回來給地裡鋤草……”
範公不理會倆女人,同繪之說話:“我同你一起去。”
繪之不肯:“我帶著牛就可以,也不打緊,再說同去的還有旁人呢。”
“天都擦黑了,帶上燈籠吧。”
範婆聽到範公這一句,連忙道:“說的是,我這就去拿。”很快取了家裡的氣死風燈出來。
繪之不想拿,又怕兩老擔憂,只好接過來拿在手裡,楊家那邊一些同姓的也過來了,其中就有楊小九他爹,楊小九跟過來,但是他爹沒叫他去。
這麼一行人,也有十來個,到了山腳下,分成三隊,繪之同楊七的爹孃娘還有楊小九他爹一隊。
楊七娘見繪之也沒有騎牛,就道:“繪之你年紀小,騎著牛吧。”
繪之笑:“沒事,我在下頭走,看的更清楚些。”
楊七娘見她自從得知楊七的訊息一直到進山尋找,臉上都是表情淡淡,起初還以為她這是不樂意,現在卻覺得繪之是真沉穩真大氣,越看越覺得是兒媳的好人選,只是想起楊七反駁的理由,範家二老也是上了年紀,心裡就微微嘆息,覺得天底下實在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
大家心裡存了事,走起路來就著急,很快到了昨天到過的水潭邊,可惜楊七並不在這裡。
繪之將燈籠拿近,看了附近,見有腳印,估摸著應該是楊七等人的,只是這山中多草木,別說晚上,就是白天,尋一個半個的腳印也不好尋,就喊了楊七娘過來看:“要不咱們從這附近喊喊?”
楊七娘連忙點頭:“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