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走出圍觀人群的佇列,就立刻有小年輕圍了上來,一下來仨。
“兩位是自己畫還是讓畫手畫呀?”
“想畫什麼畫呢?”
“我們這裡自畫是按照小時計費的,在不浪費的基礎下,單人五十塊錢一小時成品可帶走,畫手畫是出成品圖後結算的。”
對上三張笑臉,容悄一邊挽住想要後退的傅禮臻的胳膊,一邊問:“我自己畫,那邊的白色陶罐也是五十塊錢一小時成品帶走嗎?”
小年輕點頭:“是的,但是不能浪費哦,胡亂浪費要罰錢的。”
他帶著容悄和傅禮臻到那一區,指著架子上的造型不同的白陶器:“每一個都有對應圖片給你做顏色參考的,當然也可以諮詢我們。”
容悄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她在靠裡的位置先把傅禮臻安頓下來:“你就陪我坐一會兒啦,就一個小時。”
傅禮臻低頭,把手上的袋子整整齊齊擺在椅子旁邊,不說話。
小年輕裡有個女生看到這一幕激動的捂臉,壓低聲音跟同伴耳語:“你看那個男的,他好委屈的樣子,感覺又帥又乖我的天!”
“有婦之夫你就別垂涎了好不好?”男生沒好氣白了她一眼。
身邊這麼多單身狗不看!
容悄挑了一個小黃人造型的,就著他們調好的顏料開始塗顏色。
她以前也會幾筆丹青,不過畫的很一般,又隔了這麼多年全無手感,提筆描繪細微處的時候手都在發顫。
“呀。”她輕呼,舌頭的暗紅色塗出界了,都弄到牙齒上去了。
補救補救,她又挑了點白的糊上去,結果和紅的混了一下,顏色愈發銷魂。
算了,容悄放棄,開始塗護目鏡,但她自己弄的顏色又非常怪,簡直是越塗越著急。
她從興奮到蹙眉再到面無表情,耐心即將告罄。
“噔”。
塗了大半的連媽都不認識版小黃人被容悄擱在了大理石桌面上,咧著一口血牙。
容悄板著臉,瞪著自己好得不得了的半成品。
不遠處的小年輕也注意到了,正要趕過去救場的時候,一雙手在他之前,拿起了血牙黃。
傅禮臻重新拿了一支幹淨的畫筆,蘸水蘸顏料開始補救:“你自己要玩,又生氣。”
小年輕驚訝了一下,沒有再過來,只是站在遠處觀察,一邊思忖,這樣的話,錢是要算一人份呢,還是兩人份呢……
容悄不承認:“我沒生氣,我就是拿累了先放一下……呀,變回來了。”
傅禮臻的手中的筆飛快地點蘸塗,小黃人的異常狀態一點一點解除,最後他把筆和小黃人一起交還給容悄:“不要著急,慢慢畫。”
“哦,謝謝。”容悄接回去,正要提筆的時候又轉回來,看著一語不發又要發呆的傅禮臻道,“你幫我畫一個。”
她探身抓了一個空白的臉譜過來:“這個簡單你就畫這個好了。”
傅禮臻低頭看著被她塞到手裡的臉譜,抬起手,輕輕放在了桌面上。
他看看又高興起來的容悄,拿起她之前用過的筆。
和她沒回來時自己無意義的想象一樣,悄悄能碰到東西之後,果然更吵了。
還總是想搭上自己。
鬧得慌。
他打量著臉譜,這不是常規的大花臉譜的臉型,臉頰瘦削,下巴尖尖的。
筆尖沾水簡單清洗了一下,他的動作不緊不慢,垂著眸靈活地轉動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