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在外吃晚飯回學校的學生不少,兩個一雙三五成群,一片祥和。
“那些狗好可憐啊,剛出生還沒多久吧,現在還四月初,就這樣放在外面會被凍死的吧。”
“要是一隻我們還能偷摸帶回寢室裡去,五隻真的養不了。希望有好心人把它們帶回家吧……”
“我覺得懸,都是普通的土狗,長的也不好看,誰願意養啊?”
女生們面帶愁容走過,傅禮臻卻走不動路了。他不是富有同情心的人,但是在畫過那樣乖巧的一隻狗後,他對於狗這種生物的好感上升到了頂點。
後面又過來一撥學生,繼續心疼:“哎,今天上午就在那裡了,我還給流浪動物保護協會打了電話拍了照片,他們大概也看品種,沒來。”
“它們太小了,給火腿腸它們也吃不來,真的好可憐啊。”
傅禮臻轉身,往這些學生過來的方向找過去,沒走多遠,就在學校圍牆外的花壇裡看到了被三三兩兩學生圍著的紙箱,還有學生的驚呼:“這一隻是不是要死了啊,我的天!”
有人退了出來,步履匆匆與傅禮臻擦肩而過,自己無能為力也不忍再看了。
仗著身高優勢,他不需要擠到最前面就能看到狗狗的狀況,七八天大的小狗還未睜眼,拱著身體往對方身上擠以取得更多的溫暖,只有一隻獨自躺在外面,一動不動,箱子邊上還掛著一條薄紗的圍巾,大概是某個女生不忍心給蓋上的。
“快上課了,走吧走吧,看了也沒用。”
人又走了幾個,傅禮臻擠到最前面,蹲下了。
他在猶豫,容悄看得出來。
其實她也在猶豫,雖然很想鼓勵他順從心意把狗養起來,但又害怕這樣小的狗養不活,最後傷心難過的還是他自己。
傅禮臻伸手把被人撩起的圍巾拿起來,重新蓋在小狗的身上,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膚色和涉世未深讓他顯得比實際年齡小很多,模樣瞧著與這些學生像是同齡人。
“同學,你這樣蓋它們會不會透不過氣啊?”有人擔心地問。
傅禮臻搖搖頭:“薄,沒事。”
說完後他彷彿下定決心似的站了起來,離開人群往外走,他還要上課的,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只是他離開的腳步越來越緩慢,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容悄無奈地笑了:“喜歡的話,就養吧。”
心裡的決定得到附和,傅禮臻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回過頭去,把紙箱抱了起來,同學們眼中有驚訝,也鬆了一口氣。
他抱著箱子走出來,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又有點兒茫然了,這麼小的狗,他真的能養活嗎?
“先去寵物醫院?”容悄建議,如果等傅禮臻上完課,也不知道小狗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傅禮臻採納了她的建議,立即打車讓司機去了最近的寵物醫院,從他手裡接過紙箱的時候,護士臉上的驚訝都收不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流浪土狗的小狗崽送到醫院裡來。
不過她也沒廢話,只是請傅禮臻在外面稍等,就把箱子抱了進去。
傅禮臻坐在長椅上,雙手交握著,眼瞼半垂。
小狗死了一隻,其餘四隻的狀況也不大好,醫生把它們放在保溫箱裡,朝護士點了點頭,後者立即會意,往傅禮臻在的位置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