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禮臻擰著眉頭,又從冰箱裡摸出一枚雞蛋。
容悄眼紅的不得了,自己一口都吃不到,他卻一口氣煎兩個蛋吃!過分!
“拿去,然後走開。”剛出鍋還滋滋冒油的煎蛋被端正的擺在雪白的盤子中間,然後輕輕地推到了一邊。
做完這一切之後傅禮臻端起屬於自己的那份,往外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下來,強調了一遍:“吃完了就走。”
容悄看看他高瘦的背影,再看看流理臺上盛著煎蛋的盤子,揉了揉眼睛。
她差點以為自己哭了。
廚房靠近門的角落裡有一張單人的餐桌,傅禮臻坐下,背對著流理臺的方向。他把完全熟透的煎蛋切成四部分,然後拿叉子一塊一塊往嘴裡送。
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幹麵包片並不好下嚥,他就著牛奶勉勉強強吃了成年人七分的量,將餐具疊好後他推開椅子站起來,一回頭就看到了放在原地顯然沒有動過的煎蛋。
那個煩人的聲音卻不見了。
傅禮臻不知道她在不在,他也沒問,只是將完好的煎蛋轉移到了自己的餐桌上,然後擼起袖子開始清理廚房。
吃飽之後他就感受到了睏意,回到臥室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很快呼吸就綿長了起來。
他睡著了,夢裡又開始煙霧彌漫。
這一片朦朧之中的隱約身影,他從來都沒有看清過。
他知道霧氣後是一個人,一個頭發很長,袖子也很長的女人。
但這也是他唯一知道的東西。
他每次睡著都會夢到同樣的場景,卻一直毫無進展。
他過不去那片迷霧。
再次醒來是次日清晨六點,他這一覺睡足了十二個小時。
傅禮臻拉開窗簾,初升的太陽用光芒溫柔地擁抱了他,為他的睫毛與黑發鍍上一層淺金,粗略一看倒是好親近了不少。
陽光落在桌角的臺歷上,三月二十一日這一天上畫了一個圈,圈是紅色的,圓的像是印上去的。
三月二十一日,傅禮臻的畫材採購日,也就是今天。
他來到廚房,昨天的荷包蛋依然放在原來的位置,以完完整整的姿態。
這是吃過了嗎?
傅禮臻把荷包蛋倒進垃圾桶裡,眉頭也沒皺一下。
也許那個奇怪的東西有獨特的進食方式。
無論如何,走了就好。
他掂了一下還放在底座上的電熱水壺,沉甸甸。昨天燒的水他就喝了半杯,所以壺裡的水幾乎就是滿的。他伸手,直接去按開關——
“原來的水要倒掉哦。”
此時傅禮臻的手指離開關還有一厘米遠,僵住了:“……”
容悄坐在流理臺上,晃動著兩條腿,聲音歡快:“不倒掉就煩死你!”
傅禮臻僵了好一會兒,拿起電熱水壺去倒已經沸過一次的水,他用了些力氣,水槽裡水花四濺,黑色的臺面也被濺了好幾滴。
他重重地按下了開關,然後……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掉了流理臺上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