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一幕,縱是寧淵,也不由變了顏色,雖然於他而言,一尊雙厄之境的妖聖算不得什麼強者,但這不代表妖聖就是能夠隨意犧牲的炮灰了。
現今天下,人族也好,龍族也罷,無論是那一方勢力,道聖之境的強者,都是毋庸置疑的高層力量,隕落一尊,便折損一分元氣,因此各大勢力對此都有所剋制,無論是明爭還是暗鬥,都竭盡可能的不動用道聖之境的力量。
各大勢力態度如此,踏入道聖之境的強者也是一般,得道聖之果後,便不受壽元桎梏,在世俗眾人眼內,就是跳脫三界六道的聖人,長生久視,志在大道,豈有輕易搏殺之理?
正是因為如此,上古大劫之後,道聖之境的強者紛紛隱世,少有參與世間紛爭,現今雖大世重開,眾聖不得不入世歷劫,但依舊少有出手,至今隕落的道聖,除卻了魔淵那天魔大劫中隕落的之外,基本上都是寧淵給做掉的。
可以說,沒有寧淵,神州絕不會死那麼多道聖,而寧淵這樣的怪物,世上又有幾個,因此現今天下,道聖之境的強者,仍是絕對的高階力量,輕易折損不得。
可現在倒好,這妖族古脈直接讓一尊妖聖自我祭獻了,這是要幹什麼,難道現在這妖族古脈之中已經到了合道滿地走,妖聖不如狗的地步了麼?
就算是,也用不著這麼玩得這麼奢侈吧?
寧淵心中驚異非常,但那一眾古脈妖民卻恍若未聞一般,仍舊俯跪在那祭壇之前,任由莫名力量吞噬自身修為。
如此景象,真正詭異,寧淵緊皺著眉頭,注視著那一眾古脈妖民,再望向那一尊莫名變化的神像,心中思慮不斷。
此時,寧淵身旁,忽見一道靈光綻放,璀璨輝華之間,一人身影凝現,落於寧淵肩頭。
“嗯?”
微微壓身的重量,柔軟溫潤的觸感,讓寧淵終是驚醒了過來,回頭一望,只見一小小的人兒正坐在自己肩上,霓裳裙下一雙玉足不著寸縷,靠在他的胸膛之前輕輕的搖擺著,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見此,寧淵有些哭笑不得,說道:“這段時間你跑去了哪裡?”
不用多說,這喜歡坐在他肩頭的小人兒,正是歌月!
歌月的神秘不用多說,若不是系統“鑒定”了一次,寧淵甚至不知道她是什麼,但就算是系統,也就只給他透露了一個先天聖靈的資訊而已,其他的東西,至今寧淵都沒有一點頭緒,不清楚她的修為如何,也不知曉她的身份來歷,甚至連她平時去哪了寧淵都不知道。
這小丫頭的行事作風,除卻了神秘之外,只能夠用任性來形容,想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出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寧淵完全幹涉不了。
更讓寧淵無語的是,直到現在寧淵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消失現身的,不像術法,也不似神通,也不是什麼幻術,完全打破了寧淵的認知。
總而言之,她很神秘,神秘到了寧淵都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的地步,這樣的感覺,縱在惡誅身上寧淵都不曾有過。
一個無法掌控的人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那絕對是一件十分驚悚的事情,縱是不懼,也難免耿耿於懷。
不過寧淵對此卻不是很介意,他雖不知歌月的來歷,但卻知曉自己幾番生死,都是她從鬼門關給拉回來的,憑此一點,寧淵便相信,她不會害自己,縱然是害了,寧淵也認!
只不過,這小丫頭平時根本不會隨意現身,一旦現身,那必然是有什麼事情,上一次驚動她,還是因為天刑,而天刑得寧淵造化之心,蛻變成為無憂之後,她又消失了,連惡誅禍亂之時都未曾現身,寧淵還以為她跑回北域去了呢。
現今她突然現身是因為什麼?
心中詫異,讓寧淵不由發問,但歌月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根本不理會寧淵的話語,只是注視著那祭壇之上的神像,古井不波的眸中,罕見的泛起了一絲波瀾。
“嗯?”
見此,寧淵不由挑起了眉,再問道:“怎麼了嘛?”
這一聲呼喝,終是讓歌月回過了神來,轉望向他,注視許久,方才言道:“走!”
“走?”
寧淵眸中閃過了一絲疑惑,皺著眉問道:“去哪裡?”
“離開……”
“轟!”
歌月話語未完,天地之間便炸起了一聲驚天轟鳴,不周頂巔,那祭壇上方,本是一片清明的蒼穹,驟然被一道血色霹靂撕裂。
這不周山方圓威力,餘留著昔日洪荒世界的最後力量,外界的破滅之力無法侵入,才讓此地保留住了一分生機。
但現今,這洪荒之力卻破碎了,清明的蒼穹碎裂,化開了一道血色的痕跡,那破滅之力猶若決堤的洪流一般,剎那侵入了這一方世界。
原本,這和寧淵沒有多大關系,畢竟這裡是媧神聖殿的地盤,出了問題也該是媧神聖殿頭疼,與他無關。
可現在不同了,因為那一道破碎蒼穹的血色雷霆,並未直接擊落在祭壇之上,而是拐了個彎,徑自朝寧淵劈了下來。
“這……不對!”
雷霆縱橫,劈天而下,至極破滅之威,縱是神魔見之亦要膽寒,直面雷霆的寧淵眉頭一沉,正欲閃避之時,卻猛然發現,這血色雷霆的目標並非自己,而是——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