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臺之上,裳雲舞與夢仙兒兩人並肩而立,她們一人是天劫強者,一人擁有神武之魂,都不便進入周天星辰大陣之中,那樣會導致星力紊亂,反而不美。
所以此刻兩人仍在刑臺之上看押人質,並未進入這星陣戰場。
只是現如今,大戰已至終末,兩人哪裡還有心思去注意那無關緊要的人質,心神全數放在了戰場之中。
所以裳雲舞與夢仙兒都未曾察覺到,那守在寧老太君身旁的李君悅拿出了一顆丹藥,喂入了老太君口中,隨即扶起她的身子,便要沖出這刑臺。
“嗯!”
但兩人方才一動,裳雲舞驚覺了過來,回身一望,見李君悅要帶著寧老太君逃離,神色頓時一變,喝道:“你做什麼!”
“快走!”李君悅沒有理會裳雲舞,只是帶著寧老太君迅速沖向刑臺之外,此刻乾坤寰宇宮之中的十萬先天武者都已神魂出鞘,進入周天星陣之中,只要能沖出刑臺,逃過裳雲舞的追殺,那便有希望逃出生天。
見此,裳雲舞已是明白了過來,頓時大怒,喝道:“叛逆,該死!”
一聲厲喝之間,裳雲舞已是一掌轟出,並且因為此刻大局已定,無須在顧忌寧老太君的生死,所以裳雲舞這一掌毫無保留,天劫之力盡催,欲要一掌將兩人斃命。
但裳雲舞掌勢方出,便見一道霜寒劍光橫空而至,直接將裳雲舞掌勢一斬而碎。
掌勢破碎之間,劍光落下,化作一人身影,衣藍水色,白袂輕舞,如晴空飛雪,英姿颯爽之中,還有幾分女兒嫵媚,醉人柔情,讓人不由怦然心動。
見到此人,裳雲舞的神色頓時變得陰沉至極,口中冷然說道:“朝陽!”
對於裳雲舞的喝問,朝陽雪魄橫劍於前,向李君悅沉聲言道:“快走!”
見此,李君悅也沒有多言,扶著寧老太君便要離開。
“你敢!”朝陽如此回應,讓裳雲舞頓時大怒,便要起身阻攔,但還未來得及動作,一道霜寒劍光便已是橫空而來,聖劍寒鋒,逼得她只能閃身避讓。
“你……!”這一劍,徹底激起了裳雲舞心中怒火,使得她不在理會李君悅與寧老太君,直接望向了朝陽,喝道:“你可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些什麼?”
面對盛怒的裳雲舞,朝陽神色平靜,輕聲道:“知道。”
這話卻是讓裳雲舞怒上加怒,冷聲喝道:“那你可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如何?”
“知道。”
“你……”
這般的回答,讓裳雲舞氣得已是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後方才壓下心中怒意,沉聲道:“你這是在忤逆武皇,忤逆聖殿,犯下這彌天之罪,你如此將你父王置於何地,將天南又置於何地?”
聽此,朝陽沒有言語,只是凝望注視著裳雲舞,眸中神情變幻不斷,如絲糾纏,難清理清。
但這卻讓裳雲舞眸中泛起了幾分喜色,當即連聲說道:“朝陽,師尊知曉你是一時沖動,如今回頭還來得及,此事之後,你我一同向武皇請罪,以陛下之胸懷,必然會諒解你這意氣沖動之舉。”
聽此,朝陽卻是搖了搖頭,眸中泛起了幾分失望與傷痛,喃喃道:“師尊,自從記事起,你就是朝陽的師尊,朝陽也以為,會喚你一生一世的師尊,但這一次,是朝陽最後喚你一聲師尊了!”
“你……”聽此話語,裳雲舞神色頓時一變,不可置信的望著朝陽,滿目錯愕。
直至片刻之後,裳雲舞才回過神來,看著神色冷然決絕的朝陽,不由失聲喝道:“就為了這一個寧淵,就為了這一個男人,你竟然……!”
望著神情激動的裳雲舞,朝陽搖了搖頭,話語平靜地說道:“不僅僅是因為他。”
裳雲舞一怔,不由問道:“那是因為什麼?”
朝陽握緊了手中的玄魄聖兵,喃喃言道:“還有心中的正義!”
“正義?正義?正義!”聽此,裳雲舞愣住了,她感到有些荒謬,荒謬得讓人不由發笑。
正義?
她可知道這所謂的正義是什麼?
就為了這荒謬到了可笑的理由,她就敢忤逆自己?
“你覺得可笑是麼?”
“我也覺得可笑呢!”
望著裳雲舞,朝陽眸中泛起了幾分悲痛至極的笑,喃喃說道:“當我得知我最敬重的師尊,是毒害我父王的元兇,是想要挑起妖界與北域兩族之戰的罪魁禍首之時,我也覺得是那般的可笑,但最終卻如何都笑不出來。”
“你……”聽此,裳雲舞終於明白了過來,輕聲一嘆,喃喃說道:“看來我的徒兒是真正長大了。”
話語之間,裳雲舞手中月華之光綻放,一杆銀槍凝現而出,正是那月華聖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