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碰,卻讓邵紫兮像炸了手的貓,一掌拍掉他的手,惱怒的說,“別碰我!”她的反應讓男子眸光一沉,正欲發怒,卻在看見她眼裡的倔強與驚惶時,一口氣莫名的消了下去。
他收回手,沉聲說,“既然事情解決了,我就等著收銀子,等你準備好銀子,就讓葉曉曉知會我一聲,到時候,我會再來,記住,不準向任何人提起我。”
話落,他身子一躍,人便消失在她面前。
直到確認他離去後,邵紫兮才穩住了自己的情緒,深吸口氣,抬腳往外走去。
那日之後,再沒有人找邵紫兮的麻煩,外頭的風言風語也因為葉曉曉的緣故,漸漸平息下來。
解訣了最大的隱憂,邵紫兮首先要做的,就是賺錢。
她穿來這時代前是個廚師,而且還是個挺有名氣的廚師。她在巴黎斐杭迪高等廚藝學校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年僅二十五就當上餐廳主廚,且得到米其林三星的評價。
她雖是個孤兒,卻靠著得天獨厚的味覺與嗅覺,努力闖出自已的一片天,更成為全球鼎鼎有名的大名廚之一。_
本是前景大好的她,卻因為有一日下班時太過疲累,駕車時出了車禍,再次醒來,她就成了一個剛出生只會哭的小娃娃。
穿越這事兒太過玄妙,剛得知自個兒成了個古人,邵紫兮嚇得不輕。
一開始,她也試著找方法回現代,可在古代,她想入手相關書籍很有難度,魂穿一事又太過詭異,她找了半天,別說是頭緒了,就是根毛都找不著。
且透過那些她不容易找到的書,她得知古人對鬼神之說尤其迷信,這讓她不敢曝露自己的來歷,只能小心翼翼的隱藏身份。
得知回去無望,她只有死心,開始學習這朝代的一切,為此,她不惜藏起自個兒的長處,完全沒打算靠著最愛的廚藝走出一片天,只在自己的小院子做做簡單的吃食就算了,默默當個不起眼的尚書府千金。
誰知,她已如此低調,只求平安度過這一世,卻因為擋了他人的路,遭到陷害而慘死……
好在老天垂憐,讓她重活一世,這一世,她不願再藏拙,也藏不了拙,畢竟她這條命是甩錢換來的,她不還債,那就能還命了。
她思前想後,自己會的且能賺錢的技能,也就是廚藝了,何況民以食為天,沒人不需要吃飯,看來也只有走她的老本行,才能慢慢攢銀子。
為了早日還清債務,邵紫兮一夜未闔眼,寫寫畫畫了一整夜,次日一早,便帶著蘭兒出了門,也幸好這個鳳鳴王朝民風還算開放,女子連做生意都很是平常,遑論只是出門逛大街。
主子未睡,身為丫鬟的蘭兒自然也不敢睡,一夜未眠,又被拖出門,小丫頭早已昏昏欲睡,偏偏自家主子精神極好,不僅棄馬車步行,且這一走就是一個上午,左彎右拐,二會兒去東市,一會兒去西市,繞得她七葷八素,終幹忍不住開口——
“小姐,您究竟要去哪?”她苦著臉,拉著不停向前走的邵紫兮。
“勘查。”邵紫兮回了兩個字,便要繼續前行,誰知蘭兒卻不撒手,讓她不得不停下步,回頭望去,這一看,她不禁失笑。
小丫頭小臉慘白、眼圈烏黑、眼神發直,瘦小的身板搖搖欲墜,那模樣估讓風一吹就倒,讓她柔了眸光,輕聲問:“累了?”
蘭兒點頭如搗蒜,可憐兮兮的喊著,“累慘了!”
她就不饉了,自家小姐那身板比她還纖細,個頭比她還嬌小,怎麼體力卻是好得堪比一頭牛?這不,一夜未睡,又一連走了好幾個時辰的路,那清麗的臉蛋硬是瞧不到一滴汗,只雙頰紅撲撲,精神好得不得了。
蘭兒哪知,邵紫兮自小就知道她穿越的這副身子骨比一般女子還瘦弱,因此她打會走路,就堅持鍛煉身子,除了每日在院走上一個時辰外,還會練半個時辰的瑜珈及一個時辰的格鬥技與拳擊。
這些自是瞞著人練的,於是她從小就讓眾人知道她喜靜,還愛獨處,身邊的丫頭自是不敢打擾,長年下來,她的體力自然比尋常女子還要好。
況且,她如今可是能吃飽了呢!
邵紫兮聽了蘭兒的回答,抬頭望了望天色,正是午時,於是說:“找個地方用膳,休息一會。”
蘭兒一聽能休息,頓時笑彎了眼。“好!奴婢快餓扁了!”她早膳只吃了小半碗的小米粥和一小碟的花瓜,經過半天的消耗,早就連渣渣都不剩,餓得前胸貼後背。
她那饞樣讓邵紫兮又無奈又好笑,想起早先經過的醉香樓,以及它對面那棟閑置卻未張貼任何招租或販售紅紙的樓房,她思索了會,決定回頭去醉香樓光顧,嘗嘗他們的拿手萊,順道打聽打聽對面那棟樓的情況。
打定主意,主僕二人便往醉香樓的方向走去。
邵紫兮重生前,是個標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不是她沒好奇心,不想見識古代與現代集市的差別,而是曾萍兒母女不喜她出門,當時她天真的以為聽話照做,就能讓她們安心且開心,所以除了自家辦的宴會,她極少出現在眾人面前。
嚴格說來,除了被綁進倚月樓的那兩天,這還是她頭一回離開邵府這麼久。
可不出門不代表她孤陋寡聞,這鳳城裡大大小小的事,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譬如現在她們要去甩膳的醉香樓,就大有來頭。
醉香樓是身為首都的鳳城的第一大酒樓,裡頭的廚子據說都是醉香樓的東家從各地尋來的名廚,而主廚更是禦膳房退下的禦廚,每個廚子的名氣都是響當當,因此裡頭的餐點不僅精緻,且道道都是美食珍饌,吃過後令人口齒留香、贊不絕口。
邵紫兮雖然擁有中西餐的廚師執照,可她讀的是西餐學校,比起中式料理,她更擅長西餐,她對自已的廚藝自然是有信心,但這朝代的人沒吃過所謂的西餐,她知道她要起步看一定的困難,所以她打算一步步慢慢來,先開間小酒樓試試水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