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他只好隔了三個位置坐下,等待蔣牧謠結束。屁股還沒坐熱呢,謝遠航的聲音就幽幽地過來了,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響,“你們認識?”
陳天放勾起唇,“我是她們班班長,怎麼?”
“班長啊,”謝遠航低笑了一聲,目光向他看來,“那多謝你照顧我們家牧謠了。”
“照顧她,是我個人分內之事,至於你——”陳天放迎上謝遠航的視線,“怎麼,堂堂一中謝大主席照顧一個妹妹不夠,還要連帶妹妹的閨蜜一起照顧了不成?”
謝遠航收回視線,目光下落,嘴角扯出一抹不上不下的弧度,“她可不只是我妹妹的閨蜜。”
謝遠航沒再說話,陳天放也收回了視線看向躺在牙科綜合治療椅上的蔣牧謠,心裡微微泛起了酸。謝遠航明擺著對蔣牧謠有興趣,又能以閨蜜哥哥的身份毫無顧忌地接觸她,兩人雖然肯定不是男女朋友,但關系看起來似乎比他們還要親密。
陳天放反複撫摸著依然掛在他手腕上的那隻小貓,總覺得以後得把蔣牧謠看緊了。現在是高二,明年就是高三了,高考在即,哪能談什麼戀愛。
兩人一貓坐到了蔣牧謠從治療椅上下來,然後謝遠航登了腳幾步過去扶住了她。陳天放默默翻了個白眼。
蔣牧謠走過來,看見自家那貓可嵐死死扒著人陳天放的上衣袖子,一臉陶醉,太陽xue跳個不停。走過去跟人道了歉想要把那隻死貓拽下來,但是可惜,對方不放爪。
最後她無奈地看著陳天放,露出了尷尬無比的笑,“那個,實在不好意思,她她,她可能太久沒摸到這麼舒服的料子了。你……不麻煩的話把她抱回家幫我看幾天,我給你照看費。”
陳天放原本還想說什麼,看到謝遠航在一旁,頓時就失了說話的興致,就“嗯”了一聲,帶著她的貓轉身走了。
然後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再聯系過他,好像已經忘了她在他地方寄存了一隻貓的事。
蔣牧謠和郭曉琪在全劇參演人員和工作人員的注目下上了臺,ed顯示屏上滾動播出著兩人對戲時的臺詞。
蔣牧謠醞釀了一下情緒,視線移到郭曉琪身上,全身的悲哀、悽苦都融合集聚到了那雙眼睛裡。
“姐姐,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問你,”索菲亞想著,只要姐姐說出來,她一定求父親將她與亨利王子的婚事指了給姐姐。並且她不願相信貝德維爾和帕西諾教父所言,她的姐姐,因為她,才勾搭上了王子,也是因為她,才做出害人性命、嫁禍於費德勒伯爵一家的事。她躊躇了一會兒,眉間的憂慮無處安放,襟下高貴的絲綢已被她揉得變了形,“你可是真心祝福我與亨利王子的婚事?”
陸悠然站在觀眾席裡,淡然的眸子極快地劃過一抹贊賞之情。
剛才看兩人在那邊爭,她以為是新秀場的選角有不公的內幕。現在看來,不過是那個女生自己的問題。那個女生想借這種方式打壓原主角,卻不清楚原擂的實力多少,到最後不過是自取其辱。
第一句臺詞,原擂將其中的感覺拿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嫌過,少一分又缺了人物自然而然的狀態。再加上到位的面部表情與動作神態,連她都挑不出毛病。那個女生如果另闢蹊徑,大概也闢不出超越原擂演繹出的人物內心來,如果模仿原擂所有的動作,那隻會破壞她自己的演繹方式,敗壞觀眾的眼緣罷了。
不過,她倒是希望能看到那個女生真如她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張揚的實力。
但是很遺憾,她分析得一點沒錯。那個女生可能是表現欲過度,一句話生生拆唸了半分多鐘,字與字之間分隔得太開,完全淪為了為表演而表演。
陸悠然索然無味地又看了一會兒,很快,周曉曉就喊了停,中斷了兩人懸殊的對比,並將決策權給了劇中另外五個人。
毫無意外,郭曉琪挑戰失敗,索菲亞的角色依然是蔣牧謠的。
謝林萱走到陸悠然旁邊,低聲道:“下一場就是你和我的打擂賽了,你可不要像剛才那個挑戰者一樣,來的時候氣焰囂張,走的時候像只過街老鼠。不然,我會很掉價的。”
陸悠然面色不變,聲音平波無痕,像是一潭永遠無法被攪亂的清水,“你別讓我失望,才對得起我這向學生會副主席走的後門。”
“你!”謝林萱臉色一沉,隨即又恢複了原常模樣,“你可真夠賤的,為了一個名額,都分手了還有臉去走後門。讓我猜猜,難道是脫光了讓人看才換來的機會?”
陸悠然轉頭,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只怕你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屑看上一眼。”
“我脫了站他面前,那叫調情;你脫光了站他面前,他硬都硬不起來,那叫犯賤。”
“陸悠然你別太過分!”謝林萱大聲道,手已極快地揚了起來。
陸悠然算準了謝林萱忍不了這氣,早就做好準備往後退一步避開這個瘋女人的巴掌,但是謝林萱下手的速度比她的後退的速度還要快,心下一驚,已做好了待會兒再還她一個大耳刮子的準備,下一刻人突然就被拽進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懷抱。
宋啟迪將陸悠然抱在懷裡,有點擔心,又有點貪戀她這時候難得的安靜。自從她單方面宣佈跟他劃清界線到現在,他都沒能好好地跟她談一談,哪怕只是安靜地待著。他甚至不知道分手的原因,然後就被她甩了。
他一直以為是她不喜歡他了,但是直到剛才——他從一進來就看到了她,知道她現在不願意見他,就安安靜靜地坐到她身後,也就是教室裡第一排靠過道的位置。因此他看到了謝林萱慢慢挪過來再來挑釁她的整個過程,自然也就聽到了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雖然表達方式奇怪了點,但卻說明她心裡一直都有他。
整個教室從謝林萱大喊開始就全都轉向了他們,這時候陸悠然突然推開他,聲音依舊不冷不熱地道了聲謝謝,而後對著周曉曉道:“請開始吧,我想打擂者這力氣並不需要修整時間。”
謝林萱脾氣一上來,冷笑道:“我是不需要時間,但我可以給你時間準備。這剛調完情呢,怎麼也得喘一口氣不是?不然人家說我不公平,到時候我多冤啊。”
陸悠然:“跟你比,我無需用全力。”
“這可是你說的,大家都聽到了,”謝林萱笑了,“道具組不必準備了,我們依照上一組的打擂方式,單人對擂說詞。”
“夠了,”周曉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冷聲道,“是高部長沒跟你們說清楚我們學生會的規矩還是你們覺得我這個秘書處處長只是個擺設?”
“照常規打擂來,<浮世韶華>最後一幕。”周曉曉沉著眼掃了底下的主秀和工作人員一眼,“道具組準備,燈光準備。”
“有不情願的,門在右前方,遠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