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終點站的時候,蔣牧謠透過車窗看見果真等在站頭的謝遠航,捏了捏手中的入場券,將原先謝言的那張塞回了包裡。
謝遠航穿了一身休閑運動裝等在站前,視線落在那熟悉的身影上,眼裡泛起清明的笑意,朝車上剛下來的蔣牧謠招手,“牧謠,這裡。”
謝遠航等蔣牧謠走近了,率先開口道:“這次的畫展一共辦了三個展館,每個展館都有至少兩層。你想先從哪個國家的開始?”
蔣牧謠猶豫了一下,“我……謝言臨時走得匆忙,我手裡只有一張票。要不,你去看吧,我就在外面等著就好。”
她原本是打算一個人看的,可是看謝遠航好像對畫展十分了解的模樣,猜想他應該也對畫展有興趣,否則也不會弄了票過來。
“謝言那個不靠譜的,”謝遠航笑著道,“沒事,我這兒還有一張,剛巧帶在身上。”
蔣牧謠喉間一哽,硬著頭皮道:“那,麻煩了。”
“聽說這次的風格差異很大,裡面肯定會有你喜歡的,”謝遠航指了指不遠處前後相連的三棟展館,“離我們最近的那棟是一號展館,它的序號在前邊,我們過去就能看到了。”
蔣牧謠的視線跟著過去,看到玻璃幕牆裝飾而成的連體建築,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一輛小電瓶由遠及近地駛來,喇叭聲不大不小地鳴了幾下。蔣牧謠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被謝遠航拽開了。電瓶車主人罵罵咧咧地駛遠去,蔣牧謠整個人還處在朦朦朧朧的混沌裡,話卻已經脫口而出,“謝謝。”
這種感覺十分不妙,像是她犯牙疼前才會出現的暈眩感。
仔細想想,她好像這星期又啃了不少紫皮糖,還喝了杯甜度很大的奶茶。
謝遠航垂著眼看仍還驚魂未定的蔣牧謠,聲音很輕,“你沒什麼事吧?”
蔣牧謠搖了搖頭,“有事。今天我恐怕不能去看畫展了,我得先去趟醫院。你再回去國際會展中心忙你的事情吧,本來突然叫你出來也十分抱歉。”
謝遠航垂頭看她,“你怎麼了,為什麼去醫院?”
“糖吃多了,牙疼。”蔣牧謠額頭一跳,而後上排牙齒果然又開始痛起來,忍著痛對謝遠航擺擺手,“我先走了。”
謝遠航看著蔣牧謠痛苦得緊緊皺在一起的眉毛,拉過蔣牧謠的手,“我載你去醫院。”
蔣牧謠捂著腮幫子,“你,載我?”
謝遠航把蔣牧謠送進了副駕位上,轉頭坐上了駕駛位,啟動了車,“我的出生月份比較大,所以已經滿18周歲了。你放心,不會載著你被拘禁的。”
“這裡附近有一家醫院,但是人好像很多。”
蔣牧謠聲音漸弱,“方便載我到學校邊上那家口腔醫院嗎?那裡我比較熟,而且排隊人數相對什麼科都有的大型醫院要少很多。”
“澤城市口腔醫院?”謝遠航問。
“對。”蔣牧謠將頭抬起來,又對著謝遠航道了聲謝謝。
謝遠航知道她難受,一路沒怎麼再說話,車也開得四平八穩,最後將車停在了口腔醫院門口,才道:“你跟我不必這麼客氣,我們不是陌生人,不是嗎?”
“你先進去,我把車停好再來找你。”
蔣牧謠下了車對駕駛位上的謝遠航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轉身就兔子似的直奔醫院大門。
“陸醫生陸醫生,江湖救急啊江湖救急,”蔣牧謠一進醫院大廳就好像魚入大海,“秦大美女,快快快,快給我填個病歷本,我落家裡了——陸醫生那有人不?”
穿著白大褂站在前臺的秦小婉笑著搖了搖頭,一邊從腳下抽屜裡拿出一本新的病歷本,一邊笑道:“就知道你這孩子消停不了幾天,陸醫生都跟你叮囑了多少遍了,你還總好了傷疤忘了疼,可勁兒地吃甜。不是我嚇你,照你這趨勢發展下去,總有一天你這滿嘴的牙都得換上假牙。”
“秦大美女你就別打趣我了,我這現在疼得要死。”蔣牧謠疼得眼淚水都要下來了,眼巴巴地等著秦小婉填好了病歷本,伸手拿了揣在手裡就噔噔噔跑向陸醫生地方去了。
蔣牧謠轟轟烈烈地跑了進去,剛一站定,就看到陳天放正從陸醫生的綜合治療椅上下來,視線皺皺巴巴地往她這兒過來,嘴巴一動,“真巧啊,蔣牧謠。”
“巧,巧啊。”蔣牧謠定在原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怎麼接話。
身後傳來謝遠航後來的聲音,“牧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