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在這山中雖久,可也非當真兩耳不聞窗外事,許多事情縱是她那小徒弟沒有修書回來一一告知,身邊的人也早已打聽了個清楚。
這小公主雖說初時與珏兒有些許針鋒相對,但估計也是不滿有個名聲或許不算太好的人突然從天而降做了她眼中可為天神的哥哥的王妃而已。待後來珏兒憑一身技藝讓小公主心悅誠服,兩人事實上也沒多大矛盾,反而南風皇城中還多了個護著她小徒弟的人。
某種程度上說,這歐陽雪也算是敢作敢當的性情女子,珏兒以往寫來的書信中提及時也盡是對她夫君這位親妹妹的欣賞之意——這也是為何她願意讓歐陽雪和李晗兩人上到此山中來做客的緣故。
尋月真人勾唇一笑,眼中透著的是與她稚嫩童顏不符的清明。
事情既已打定主意不再追究,尋月真人的思緒立時轉到了別處。
這些日子在山中,歐陽雪和李晗二人的情誼怎會不落入她的眼中。
尋月真人的一雙眼在李晗和歐陽雪身上來回打量了片刻,就在他們二人快要在她灼熱的目光下如坐針氈之前,她開口道:“小七兒,李晗。”
突然被點名,方才還經歷過一次心虛的歐陽雪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應聲:“在。”
李晗在一旁看著歐陽雪如此戰戰兢兢,不禁失笑。忽地又察覺到來自身側之人“凌厲”的目光,他連忙輕咳了一聲以飾尷尬,故意把目光別向了尋月真人:“請問真人有何事?”
尋月真人注意到了二人的小動作,眼中如有星河璀璨,她本就如同輕柔柳葉的雙眉愈發地彎起,彰顯著她此刻的好心情。
“有一事我一直很好奇,你們成親了嗎?”
此言一出,歐陽雪當即紅了臉,心中有些許惶恐——我沒和李晗做什麼出格的事呀,小嫂子的師傅怎麼忽然這麼問?
呃,難道我們平日的相處有違禮數?
啊,怎麼辦,傳出去不得羞死人了……
李晗乍一聽尋月真人口中提問也是愣了一愣,他不由側頭看了眼歐陽雪,只見她都快把自己的臉垂得快貼到桌上了。
他毫不懷疑,若是此刻能在此打個地縫,歐陽雪定會不加猶豫地鑽進去……
要讓她來回答尋月真人,這恐怕是比登天還難。
李晗收回了目光,努力維持著臉上的鎮定,看向了尋月真人:“不曾。敢問真人何出此言啊?”
歐陽雪心中所想,他身為她身側之人又怎會不知?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其實與她有著同樣的顧慮。是以,在面對尋月真人的審視時,李晗仍是不可避免地紅了耳根。
尋月真人聞言又一次打量了不遠處的二人,不由笑了起來:“沒什麼,你們這麼緊張作甚?”
李晗:“……”
歐陽雪:“……”
尋月真人:“哈哈,我是在想,這些日子見你們如膠似漆,說情逗趣,連新婚燕爾恐怕都比過你二人的情誼……”
這回還未待尋月真人說完,歐陽雪便忍不住矢口否認:“我沒有……”
李晗原正故作正經地聽著尋月真人對他和歐陽雪的描述,內心閃過一絲竊喜,卻忽然聽到歐陽雪的反駁,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他的手悄悄攀上了歐陽雪的腰,輕輕一捏以示不滿。
歐陽雪感受到李晗的動作被嚇得一瑟縮,側頭想瞪李晗一眼。然不難察覺到李晗眼中之意,歐陽雪回想起自己方才的話,頓時心虛了起來,本“兇巴巴”的眼神亦是變得格外的軟綿無力。
歐陽雪最終只撅了撅嘴,不再看李晗。
至於上首的尋月真人,雖聽到了歐陽雪下意識的反駁,卻是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