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是我的劫。”李晗低聲喃喃一句。
聲音過分含糊，歐陽雪沒聽得清，正欲開口發問，李晗卻已轉換了語氣，眼神裡的光澤像是在看一個稀世珍寶，又遠遠不止於此：“小七兒，我心悅你。”
一瞬間，歐陽雪腦子裡炸了開來。
內心裡抑制不住的激動凝聚在了她的一雙靈動得直入人心的瞳眸之中，她水靈靈的目光裡透著幾分不敢置信，夾雜著更多的則是得償所願的釋然。
“他真的說出來了啊……”歐陽雪不住地心道。
這一刻她期盼了許久，在夢中亦是見著過不少回。她想象過不少次——若是自己真的有一天修成正果該是如何應對，然而在耳邊當真浮現出那些話語之時，她心裡編排好回應早已被忘到了九霄雲外。
她就這麼呆愣著注視著面前美好如玉的男子，努力地想讓自己做出什麼回應，偏偏腦子裡卻暈乎乎的，只能不爭氣地讓自己的一顆心跳得愈發快了些……
李晗此刻卻是清醒至極，雖然他知曉已他現在的身份說出某些話來對於歐陽雪而言並非什麼最好的選擇，但是，他怕再不說出來，面前的傻姑娘就要被某個笑面虎騙走了啊……
“我怎麼會喜歡上你呢？明明先前避之不及的……”李晗笑著低語，頭一次大方地承認了自己先前某些“不厚道”的行徑。
歐陽雪卻因李晗的話中的轉折而驀然一愣，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有何言語可以恰到述之。
她眨了眨眼，沒作聲，心中自我安慰道：“這些我早就知道的不是嗎？現在只是他說出來了而已……總歸他現在對我也有那般心意了，還在乎以前作甚……”
李晗卻是不知歐陽雪的心理活動，他自顧自地道：“不過，這世上許多事本就是沒有道理可循，事事考量得太清楚也是累了。縱是有千萬種讓我遠離你的理由，於我而言，也抵不過一個讓我被你吸引的理由罷了。”
話音未落，歐陽雪原本仍是略有糾結的心裡徹底釋然。她忽地被一人環入了懷裡，臉順勢貼在了那人的胸口，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耳邊傳來的是壓抑著的近乎失智的聲音。
“小七兒，請容我放肆一次吧。”
歐陽雪沉默了。
其實在南風皇城，但凡聽過李晗此人之名者，無不對他有著“統一”的印象。之氣甚至還有個道士途徑南風聽聞了李晗生出了些許興趣，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後寫過一紙批示：
“此子生性妄為，不受人拘束，雖是出生名門，卻身帶一副市井之氣。偏他又不為這份市井之氣所擾，雖是染了旁人心性，然獨善其身，實非池中之物，可謂是逍遙。”
但其實他們皆不知，出生南風貴族，又怎會有真正的無拘無束。
李晗雖是無意於官場，可奈何太傅為朝中重臣，李晗的一言一行仍是會受眾人窺伺揣測著。他看似灑脫，實則步步為營；他傳是逍遙，實乃斟酌後行。
本都是皇權之下的謹慎求安者，誰又能真正地獨自自在。
你也是很累了吧……
歐陽雪莫名生出一陣憐惜。
她的兩手環上了李晗的腰，用自己的溫度暖和著在初春的夜裡僅著著單薄衣衫的男子，她微微昂起了頭眼神堅定地看向了李晗，輕聲開口，吐出的一個字重重地砸在了面前男子的心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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