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處在一個被動的境地,難道要他作死地說個沒完,將這份好不容易談攏的事兒現在就給鬧崩了?
怎麼可能!
夏和安說著,又起身想給代延業行禮以示鄭重。
代延業私下裡對這些個繁文縟節本也是不甚在意,如今見著夏和安一而再再而三地搞這些虛禮,難免有厭煩之感,他擺了擺手,笑著道:“夏大人不必如此多禮!來,品茶!這茶啊,當真是不錯!”
“是!是!”被代延業打斷了動作,夏和安沒有半分不滿尷尬的意思,他腆著笑臉應道,伸手拿起了面前的茶盞。
夏和安正欲放置嘴邊,細品“好茶”,耳畔卻又忽然傳來了代延業稍顯遺憾的話語:“夏大人且慢,這茶啊,涼了。如今喝來,少了些味道,倒是會叫夏大人誤以為本宮怠慢了你!”
“不敢不敢!”夏和安頓住了動作,不解代延業說這話的意思,然他還是自然地“客氣”道。
“四喜!”代延業聽此笑著看了夏和安一眼,沒做評價,忽地卻朗聲喚道。
一直守在書房之外的四喜聞聲敲了敲門,快步而入,微躬著身軀來到了長榻之前:“太子殿下,請問有何吩咐?”
“這茶,涼了,你且去換一盞來。”代延業沒有看四喜,眼神落在了已被夏和安重新放到了自己跟前桌案的茶盞上,語氣淡淡。
“是,奴才這就去!”四喜聽了代延業的吩咐,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被他掩去。他恭敬地上前一步,想要去接那個茶盞,但又被代延業的聲音打斷了。
“你這一來一回,得多久啊?”
代延業突兀的話語讓四喜莫名一愣,他家主子何時也會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了?
四喜心中只覺愈發地奇怪,他沒有立刻回話,而是小心地打量了代延業一眼。
剛巧,代延業似乎也在那一瞬恰好瞥了四喜一眼。
兩人四目對視,四喜心中一驚,當即將目光挪開,然而他沒有錯過,僅是在那一瞬間中,代延業眼中的意味深長。
四喜又悄悄地看了夏和安一眼,心裡大概對代延業的意思有了考量。但是一直以來的經歷說明,太子殿下的心思可不好猜,四喜事實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腦子裡正是有些恍惚,欲再從代延業那兒獲多一點提示,耳邊卻忽然傳來了暗藏幾分不耐的聲音。
“怎麼?啞巴了?還是耳朵不好使了?”
代延業語氣溫和,可已跟在他身邊數月有餘的四喜自不會錯過其中的危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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