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個看起來略長歐陽雪幾歲的面容姣好的女子隨老鴇一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小女子青衿見過小姐。”
歐陽雪審視地打量著面前之人,直到青衿維持著行禮的姿態已面露難堪之色後,歐陽雪才笑了笑喚她起了身。
而後歐陽雪朝寒音瞥了眼,又示意了下自己身邊的座位。
寒音會意,入座到了椅子上。
青衿和老鴇自都看出了寒音僅為一個侍女的身份,高坐於她們之前,面上不由有些尷尬。
不過既是沉浸世道老練之人,青衿迅速掩去神色,只笑著靜靜地看向了歐陽雪。
同時,歐陽雪也又一次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女子。
姣花照水,弱柳扶風,巧笑倩兮,暗香繚繞;一對似柔似魅含情目,想必能輕易勾得人心;一雙素手十指青蔥,定是操得一手好琴。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兩年前在聽音閣內李晗口中“三生有幸”的那位女子的身影,歐陽雪心道,這青衿如此看倒也撐得起花魁二字。
若不是先前晚箏與寒音將李晗之事的調查結果交予她,確是很難想象這般出塵的女子竟也會使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在背後造謠。
不知又想到了什麼,歐陽雪似笑非笑地開了口:“青衿是吧,聽說你琴技不錯,《春江花月夜》會彈不?”
“回小姐,奴家略通一二。”
“哦?那話不多說了,本宮洗耳恭聽!”
“只是......今日青衿已與客人有約,雖然小姐能看得起青衿點名作陪,青衿心中不甚欣喜,但既是有約在前,便不想兩邊都怠慢了去。不知青衿可否擇日再為小姐撫琴。”
青衿身量纖纖地朝歐陽雪行了一禮,將女子的柔弱與無奈盡顯而出。
想必任一個男子見著了估計都會“我見猶憐”吧,歐陽雪於心中嗤笑,不過可惜,本宮是女的,這一套,在本宮這兒不管用!
再說了,若不是你與那人有約,本宮才不會來這汙濁之地呢!
歐陽雪瞥了青衿一眼,淡淡道:“你與何人有約?本宮銀子都付了,你們這是自砸招牌?”
“小女子不敢,可是,可是......”
青衿說著竟帶了幾分哭腔,面上的惶恐之意不曾掩飾半分,就像一隻小兔子偶然碰到了猛虎備受驚嚇似的。
歐陽雪撇撇嘴,不耐地看了眼一旁的老鴇。
那老鴇顯然也是沒料到青衿竟暗自與客人已有約,迅速在腦中打起了算盤:能約來的定是熟客,怠慢不得,可面前這個小霸王也更是得罪不得的......兩方一時勢均力敵,老鴇只絞著手帕,很是矛盾。
歐陽雪初時擇的位置臨窗,此刻見青衿和老鴇都在那兒磨磨唧唧的,心下不悅,便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
一低頭,正好見著不遠處一輛朝這邊方向駛來的馬車,馬車外的標識格外地熟眼。
歐陽雪勾了勾唇,忽然頭轉回來看向青衿:“這樣吧,你給本宮彈一曲,彈完這事兒就算了了;不過若是青衿姑娘急於見客人,那本宮也不強求,把銀子還與本宮便是!怎樣,彈不彈?”
老鴇一聽竟有這便宜買賣,立時命人把琴拿來,還推了踟躕猶疑的青衿一把:“好女兒,不過是一曲,快彈吧!放心,你的客人,媽媽我替你留好著來!”
青衿聞言亦不再推辭,接過琴走到桌案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