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二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瞎牛見莫小青情緒低落,他自己也心中難過疑惑,終於不想再壓抑下去,開口問了出來。
林奕曦閉著眼睛,如同觀音坐蓮一般,端端正正坐在座椅上,臉上一分一毫的表情都沒有。
她定了心,正在修習武功,對於瞎牛的問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
陳皓天抬眸,青瞳中流過一抹難受。
“玄敏撒了謊。她在通訊器裡跟我說的情況,與我們到達之後見到的,完全不符。”
“怎麼回事?”
劉鵬和羽玉也忍不住正了正身,皺眉看過來。
羽玉的臉色一直不太好。
當日前往綠洲城的時候,他跟孫雁紅分開,心中就十分不捨,還記得她紮了兩條油光水亮的黑色發辮,黝黑的面龐映著日光,泛出健康的光澤。她的笑容質樸而恬淡,遙遙朝飛機上的他,眨眼揮手,大喊著:“我等你回來!”
他甚至記得她當日所穿的衣裳。
是他親手給她設計的藍色碎花洋裙,配一雙白色削跟漆皮鞋,上頭有薔薇藤的花邊。
穿在她身上,看不出肥胖或者健碩來,只覺得身材得宜,健康,而充滿陽光燦爛的美好。
自從到達長豐倉庫的範疇,見到屍橫遍野的慘況後,羽玉就一直心情低落,擔心自己妻子的情況。
“地面上的屍體,死去的時間不對。而且,全部是我們的精英,對方折損的人員,卻都是些二三流的特能者。太過懸殊的傷亡,是最大的疑點。”
陳皓天的聲音裡透著晦澀的氣息,他深邃的眼瞳裡,泛起一抹沉痛。
“之所以決定繞道去取綠洲城,當時我們跟爸爸的分析就是,以湖鱷基地的實力,就算傾盡他們的主力,也打不過我們基地的主力部隊。”
“而玄敏在通訊器裡跟我說的是,在探察到湖鱷基地的進攻路線後,她只帶了少量的精銳人員,前往長豐倉庫狙擊。沒想到,卻遭遇了湖鱷基地的主力,所以,向我們緊急求援……”
“她求援的時間,掐算得太準了,正好選在我們回程的時間……”陳皓天搖了搖頭,鼻中重重舒出一口氣,“當我看到滿地的精英屍體,得知玄敏所率領的人員,是基地絕大部分的高手時,我就知道,上當了。”
“咱們基地這麼多的高手,又是玄敏率領的主力部隊,就算是湖鱷基地傾巢而出,也打勝了,何況,從這裡的傷亡來看,湖鱷基地的主力根本就不在這裡?”
羽玉臉上的驚愕,漸漸變成驚悚與了悟。
“是的……”陳皓天的聲音有些沙啞,苦笑著,點了點頭,“玄敏的智慧,可以用‘智多而近妖’來形容。對於排兵布陣,打仗這種事情,她是手到擒來的。率領這麼多的精英,而不勝,而全軍覆沒,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啊。”
聽到這裡,劉鵬恨恨地一捶前方座椅,陰鷙的雙眸裡射出濃濃的戾意,怒道:“這麼說,玄敏之所以突然致電向遠在綠洲城的我們求援,就是為了阻止我們今天回基地?”
“她剛才臨死的時候,對二小姐說了一句,來不及了,或許,就是因為,湖鱷基地的主力高手,正在傾力攻城。她騙我們改道這裡,爭取了這麼多的時間,基地肯定已經不樂觀了。”
瞎牛的鋼杖在地上重重一頓,臉上越發擔憂。
莫小青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叫道:“怎麼會?玄敏怎麼會是這樣的人?我不相信!她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
陳皓天嗤然一笑,臉上都是冷嘲:“為了什麼……怪只怪我們太過相信她了。我做一個最壞的猜測吧。當初,明逸和小曦從佛土集帶回來的四人,或許……沒有一個是好人。”
“什麼?”
眾人異口同聲,驚異地望著陳皓天。
“對,連漢克斯,也不是好人。”
陳皓天點點頭,交叉雙手,柱在下頷上,冷著眼眸分析道:“我現在更確定自己的猜想了。當初,玄敏、漢克斯、玄度、戴安娜,四個人突然出現在佛土集,太過湊巧了。而且,當初在末世伊始不久,他們四人居然能在三級喪屍手下存活,等到小曦和明逸的救援,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巧合。”
“他們四個的身份迥異,一個是觀音巖的小尼姑,年紀幼小,卻智計多端;一個是她俗家的師兄,千裡萬裡地趕來,說是因為集會的關系,才會碰到一起;一個自稱丹娜,對自己的來歷諱莫如深,後來證明,她正是陳皓風的手下戴安娜;而自稱在佛家地頭上宣傳教義,拉攏佛家信徒,希望他們改換宗教信仰的神父,漢克斯……”
陳皓天語聲一頓,“自從玄度和戴安娜的奸細身份暴露之後,我們再也沒有懷疑過四人組裡剩下的二人,玄敏和漢克斯。更從來沒有懷疑過玄敏和漢克斯的身份。但現在一想,真的是漏洞百出。”
“恩,漢克斯的身份是有問題的,他是神父,卻去了佛土集。”
一直悶不吭聲的羽玉,突然冒出一句,目光同樣冷冽。
劉鵬愣了半晌,聽了這話,突然反應過來,一拍腦袋,大叫道:“對啊!他是個神父啊!我明白了,原來,漢克斯果然也是個大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