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德興的臉色變得好像豬肝一樣,右手虛懸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抬起來繼續抵禦酒刃,還是就此放棄聽天由命。畢竟,他也知道,自己的特能比起右下座上的青年弱了太多,他要是真打算拿這酒刃殺了自己,就算他抬手抵禦,這只酒刃依然可以輕而易舉刺穿自己的頭顱。
利刃懸於跟前,叫他跟林鈞澤一般不動聲色,鐘德興卻又無論如何做不到。
於是,眾人就看到了這樣古怪的一幕,白色的烈酒之刃虛懸半空,停在鐘德興的塌鼻子前方,他呆得像八戒一樣的肥肉臉抖個不停,額頭上汗水冒躥,活脫脫一個醜角形象,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邢元波這邊的人看在眼裡,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一個個臉色怪異。
就在鐘德興即將崩潰有所行動的那一瞬間,右下座的青年突然“哧”的一笑,搖頭一臉遺憾道:“算了,既然這位副官不肯賞臉,那你這杯酒還是先記下吧!來,兄弟們,咱們先幹為敬了!”
說著,指尖藍光一閃,那道凝成冰稜般的酒刃突然散作一片水流,朝四面八方激飛出去,準確無誤地落入林氏基地眾人前方的酒杯裡。連林鈞澤的杯子裡也有份,只不過劉鵬考慮到他的病情很細心地將他的量酌減了。
瞎牛等人哈哈大笑,紛紛舉起酒杯朝劉鵬致謝,仰頭幹了。
劉鵬滿意地坐了下去,輕輕將手中的一截翠綠色翡玉般的小棍收回袖中,眼中閃過一抹睿智狡猾的笑意。
說起來,這根綠綠的小棍可不是簡單的東西,是周老太在研究各種毒植的時候發現的一種最特別的毒植。這種毒植的特別之處就在於,它本身無毒,也不能夠如其他毒植一般瘋狂生長。但它的存在卻相當罕見,是從劇毒的毒藤身上變異而來,唯一無毒的角質部分。
周老太發現它沾上毒素之後就會變色,就給這小棍取名“萬毒木”,專門送給她的幹孫子劉鵬,放在身上做測毒之用的,以備不時之需。
劉鵬身前這瓶白色的烈酒,他一早就偷偷拿小棍測過了,是無毒的,眾人也都知道他有這麼一樣東西,見他隔空斟酒過來,就嘻嘻哈哈地喝了,一邊喝,一邊大贊“好酒”。其他的菜餚和酒物,卻半點沒有動。
邢元波看得臉色鐵青,回頭狠狠瞪了鐘德興一眼,像是恨不得剜他一塊肥肉下來。
鐘德興臉色更是尷尬灰敗,他無論如何也料不到自己向來得意的特能竟然首遇敵手。
說起來,他也算是勤勉練功的了,在整個綠洲城,他是最高階的特能者之一。除了他之外,很少有二級中階的水系特能者了。
被主人瞪了一眼,鐘德興悻悻坐下,一邊自斟自飲,喝了幾口悶酒。
邢元波見眾人都不動筷子,只喝那一點劉鵬送過去的酒,心中不禁暗罵林鈞澤老謀深算,竟然不肯上當。當即眼珠一轉,笑道:“呵呵,真是英雄出少年。這位給大家敬酒的,一定是林氏基地的佼佼者了吧?叫什麼名字,特能多少級了啊。”
其實他也看得出來,劉鵬的特能比鐘德興要高,但具體的級別,他卻不太清楚,所以相當然的以為,這個小夥子必定是林家最得力的高手。
林奕曦淡淡朝劉鵬看了一眼,示意他自己說,劉鵬就泠然一笑,站也不站起來,遙遙回了邢元波一句:“我只是基地裡的無名小卒,名字不值一提,說出來汙了尊聽。至於特能水平嘛,在我們基地,我這樣的只能算是馬馬虎虎,才不過二級高階巔峰而已。”
說著端起酒杯,似有若無地睨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鐘德興。
呵呵,一個二級中階巔峰的水系特能者,也能在這綠洲城稱王稱霸,還想在酒席上用酒箭襲擊林總首長,未免也太可笑了。
林奕曦身旁眾人臉上的表情也帶著幾分諷刺,心說,人家劉鵬隔那麼遠就把你酒箭收了去,這樣的本事還敢羞辱、甚至刺害總首長,簡直是吃了豹子膽。
要知道,林鈞澤周圍坐的這幾人,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隨便拿一個出來,邢家的“高手們”也吃不定。
鐘德興不過小試牛刀,就已經知道了厲害,這樣一來,綠洲城本就低餒計程車氣更低了。
邢元波卻化怒為笑,一邊招呼眾人吃飯,一邊又朝不遠處的許金力使了個眼色。
許金力就走到宴席中央,朝眾人敬了個禮,就開始了所謂的表演。
說起這個許金力,他天賦絕對不低,在綠洲城是資質最好的一個,也是陳家下放來協助邢元波的高手之一。
他雖然只是火系二級中階水平,但因為從前是武術冠軍,有真本事,底子又特別好,加之身形靈活,打法多變,以前還多次有過打敗二級高階特能者的經歷。說起來,在綠洲城,他也算是最牛的一位了。
因此,盡管邢元波是首長,也得敬這人三分臉色。許金力早就跟他們商量好了,這一夜就算扳不倒林家,藥不翻他們,至少也要給林家一個大大的下馬威,殺殺他們計程車氣。
是以,這次的宴會,竟然連項莊舞劍這樣的事情也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