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鈞澤還不及回話,林奕曦突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聲音很大,邢元波這邊的人全都一臉錯愕,皺著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不好意思,你的話讓我想起馮鞏了。”
林奕曦臉上燦爛的笑容猛地一收,一張臉又恢複了之前不茍言笑冷冷清清的樣子。只是,那雙黑曜石般絢美的眼睛,卻亮晶晶的閃個不停,洋溢著笑意。
邢元波的臉抽了幾下,身旁的鐘德興也怔住了,完全沒有料到這個傳說中的煞神林二小姐居然會突然變得這麼鬼馬難測。難道傳言裡對她的那些描繪都是假的麼?
“哦哦,知道,知道!不就是那個二十年前很火的小品演員嗎?二小姐的品味真是高雅啊,佩服,佩服!”鐘德興見邢元波臉色黑沉沉的,怕他演不好,立刻補救,在一邊興沖沖幫林奕曦下臺。
“啊,是二十年前啊。我近期都在追他的小品,還以為他現在很火呢。”林奕曦面不改色地點點頭。
“呃……”這下連鐘德興也無言以對了,這位小姐,您老講冷笑話的功力也太強悍了吧,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的。
陳皓天等人憋著笑,林鈞澤卻沒那些心思開什麼玩笑,當即朝一臉尷尬的邢元波道:“哦,是元波吧?你爸爸很不錯,當年在我手下也算是個響當當的角色。要不是去年你大伯舉家離開不告而別,也帶上了你們,你爸爸也不會離開d省吧?”
言下之意是,你這小小的綠洲城主,真要論起來,父輩也不過是我麾下之臣,換言之,你這樣的小輩角色,我林鈞澤還不看在眼裡。
邢元波何嘗聽不懂話裡的弦外之音,跟鐘德興交換了一個眼神,眼中深藏的陰翳之色一閃而過,陪笑道:“是是,林伯父對我們家向來關照,小侄心中也甚是感激!來,伯父好不容易路過綠洲城,今日小侄就一盡地主之誼,跟伯父多喝幾杯,咱們今晚一醉方休!”
一面說,一面拉起林鈞澤朝上座首位走去,親熱得像見到久違重逢的長輩。
眾人跟著林鈞澤依次在座位上落定,甫一坐定,邢元波就催促上菜,一邊吩咐人表演助興節目。
林鈞澤淡定自若,坐在餐桌前,看幾個漂亮的廚娘身穿性感的露臍裝,將菜品一一奉上。都是些沙漠裡的特色菜,澆汁沙蠍、濃湯四角蛇、鮮燉大沙雀等等……每上一樣,眾人的眼睛就要瞪大一圈。
沙漠裡的特色動物不多,能吃的更是少,這些東西全是稀有物種,幸虧邢元波面子功夫做得足,都挑得味道鮮美的好物,沒把沙漠裡倖存的蒼蠅蚊子全拿出來燉了,要不然他們的反應估計就不只是喉嚨聳動將嘔未嘔,而要當場發作大吐特吐了。
幾個無聊的節目過後,鐘德興在邢元波的暗示下站起身來,手持冰藍色的酒瓶,胖臉笑眯眯的,隔座遠遠朝林鈞澤舉杯:“來來,小的鐘德興,有幸拜見高顏,敬林大首長一杯!”
話音甫落,他手中的酒水便化作一道迅疾的淺藍色利箭,形狀宛然,連周圍四濺的水滴都顯得猙獰莫測,挾帶些微風聲,呼嘯著朝林鈞澤沖了過去。
誰都知道林氏基地的總首長林鈞澤是個普通人。看來,這邢元波有心要他當場出醜,所以才想了這麼一出。
一時間,四周驚呼聲四起,誰都看出了,這看似小巧實則卻迅捷無比的酒箭,外形雖不起眼,但力道卻十分可怕,只怕是灌諸了鐘德興全部的特能所發,如不是本人親自收控,挾帶二級中階特能者蓄力一擊的酒箭,極有可能對被攻擊者造成致命的傷害。
那酒箭如風雷之勢,呼嘯而去,眨眼間已化作一道淺藍色的光影從酒席上方掠過,收獲無數震驚恐慌的眼神,但其中卻絕沒有林氏基地的人。
鐘德興皺眉看著邢元波,盯緊他的眼睛,想知道首長到底是要自己什麼時候收回酒箭,看林鈞澤的笑話,或是……幹脆不收回它,讓它趁機殺了林鈞澤?
他掌心的藍色光暈流轉不定,半點不敢放鬆,生怕錯過了邢元波的指示。
但邢元波一邊唇角咧起,半眯的眼中閃爍著毒蛇般的燦芒,似乎根本就沒有收手的打算。
見那酒箭已經錯過了自己可以收回的範圍,鐘德興緊張得額頭的汗水都沁出來了:沒想到首長這麼快就決定先殺了林鈞澤!好吧,既然這樣,那隻怕馬上就要有一場大戰了!
念頭剛一轉完,那杯化作水箭的酒,已經飛至林鈞澤面門跟前。
孰料,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如雷鳴般喝起,速度之快險些讓人聽不清他說什麼,那聲音喝道:“這杯酒我幫林首長喝了!”
他的語音快得讓人聽不真切,但隱約可辨的話音還未落下,那人的舉動,卻已經為他的話解說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