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彤步伐不減,頭也不回,漠然冷聲道:“不知道。她走散了,如今到處都是喪屍,外頭人山人海的,去哪裡找她?先帶我去軍營,見到我父親,我自己跟他說。”
她說錯了,外頭哪裡是人山人海,分明是屍山屍海。軍士們一聽,面面相覷,但卻不敢反駁。憑他們幾個人單薄的力量,哪裡有本事去市區尋找林二小姐,只好悶不吭聲,跟在林欣彤後面,先護送她安全到達軍營再說。
林欣彤陰沉冷漠的臉色,被大家一致認為是她走失妹妹後的痛心疾首,因此一路上,眾人都保持沉默,沒人敢主動跟她說話,怕觸及她的傷心事。
一行人很快來到林家寬闊的百慕大草坪上,進入大型直升機中,別墅的鐵門大開著,士兵在門口不斷催促從附近軍區大院趕來的家屬們加緊登機。
在黑暗中發出光束的鋥亮直升機,終於載滿了乘客,安全起飛,螺旋槳的風將停機坪上的草吹得如同波浪一般跌宕起伏,很快,轟鳴聲漸遠,明亮的光束也從周圍消失了。但它發出的巨大聲響,將附近零散的喪屍驚動吸引,一陣陣低沉的吼聲傳來。
草坪一隅的狗棚子裡,小黑一直探出半邊腦袋,安靜眺望著院裡發生的一切,一聲沒吭。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和林欣彤看起來不好相與,它不會輕易去他們面前晃蕩自找麻煩的。小黑已經餓了一整天了,它深深嗅到了四周充斥著危機的味道。知道小主人的姐姐很不待見自己,所以,它一直呆在狗棚裡,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待飛機升空遠去,小黑才從陰影中鑽出來,它抬頭望著渺茫的夜空,“嗚嗚”低鳴了幾聲。彷彿在呼喚什麼人,從未知的地方回來一樣。
陣陣嗡鳴的直升機機艙中,已經坐了十多個軍區大院的家屬,大多是女人老人和小孩。這次派出救援的直升機有好幾架,分別停在林家別墅和附近的幾個軍區大院裡,這十多個家屬早就已經在窗前眺望等候多時了,眼見直升機的光束到達,立刻沖到林家鐵門前,被前來接應計程車兵迎了進去。
眾人見林欣彤傲然走上飛機,無不畢恭畢敬,目露感激,上前攀談招呼。
婦人們眼中還露出驚恐的神情,顯然剛才冒險從家裡跑出來的時候,碰見過幾個零散遊走的喪屍。到現在她們才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多明智,當初聽到末世的訊息時,她們還以為林鈞澤瘋了,還勸自己男人趕緊投靠陳系官員,彈劾林氏。此刻再回想,她們無不慶幸自己男人對林鈞澤的忠心和信任。
林欣彤淡淡跟人打招呼,多是點頭即止,眾人見她上來,好似眾星拱月,紛紛讓出一條通道,在擁擠的機艙中,給她留出個大大的空位,林欣彤毫不客氣地走上前坐下。面無表情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欣彤,你們林家的人怎麼這麼狠心,卑鄙!只通知自己派系的軍官,對我們這些支援陳家的,就放任死活不管!我爸爸和媽媽現在都還沒有回家,在外頭生死未蔔,你把我爸爸媽媽的命賠給我……”
一個縮在角落裡哭泣的少女見到林欣彤之後,突然從座位上暴起,朝她猛撲過去,她長長的指甲一揮,向林欣彤臉上抓撓。
機艙中的特種兵見狀一驚,連忙起身準備上前阻撓,誰料林欣彤已經起身沖上前,屈膝一腳重重踹上那少女的肚子,後者登時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緊接著,她一把抓住那少女的頭發,將她狠狠摜在機艙甲板上。
林欣彤雙眸赤紅,眼中射出冷冽的寒光,這兩下打得很過癮,她竟然一把將機艙門拉開,一時間,烈烈的夜風吹進來,嚇得機艙中的老弱婦孺們驚呼不已。眾人都不知道林欣彤要幹什麼,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眼睛裡露出兇光。
林欣彤將那十七八歲的少女踹倒在地後,那少女已經捧著肚子,把身體縮成了一團,委頓不堪,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更遑論站起來跟她扭打。
但林欣彤顯然還沒有發洩出滿腔的怒火,她拉著少女的長發,將她的腦袋拉出艙門,一時間,呼呼的風聲朝那少女猛刮過去。她嚇得一邊哭,一邊尖叫起來,下意識地去推林欣彤的手,企圖從她手中掙脫。
孰料,這一動作更加激怒了對方。
林欣彤放開她的頭發,一腳踏上少女的腦袋,狠狠踩躪著,彷彿在踐踏一隻螻蟻。
她冷笑一聲,口中喝道:“給我老實點!再動一下,我把你從飛機上丟下去!你們陳系軍官,我爸三天前就打過招呼了,我不信你老爸老媽回家半句都沒跟你提!你們自己當我父親瘋了,把他的話當笑話看,現在竟然還敢反咬一口,罵我們卑鄙狠心?我告訴你,林家對你們這些人已經仁至義盡了,再廢話一句,就從我的飛機上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