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法律阻礙了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它就應該被修改。——卡梅倫
穆宬趴在床邊看著經過一晚放縱的性愛後慵懶而浮泛著性感的宋堯,忍不住抬手捏捏他清秀幹淨的臉,輕聲叫他:“小沐,起床了。”
“不要,累……”過度的縱情歡愛使宋堯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疲憊,他扭頭把臉埋進枕頭裡,沙啞的嗓音掩藏不住昨天激烈交歡的事實。
穆宬抬眼看看床頭的鬧鐘,已經下午2點多了。昨天從上午折騰到下午,隨便吃了點東西又是一番雲雨,幾次三番把宋堯做昏過去。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已經又是一個淩晨,他從來沒有那麼失控過。一想到自己差點失去這個人,他就為這種莫須有的“失而複得”感到畏懼而慶幸,那一刻,他只想把這個人融進自己身體裡。
“抱你去洗澡吃飯。”穆宬掀開被子,被宋堯白皙的身上那些青青紅紅的愛痕嚇了一跳,他回想起宋堯無助地抓緊床單哭著一遍遍喊自己名字的樣子,就隱隱心疼。他一手穿過宋堯的膝蓋彎處,把人打橫抱進浴室。
宋堯雙腿無法合攏,一落地就打顫,完全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穆宬放手去開蓮蓬頭的時間,他渾身發軟差點摔倒在地,多虧穆宬反應快及時抱住他。沒辦法,宋堯這個樣子,穆宬只能扶著他的腰幫他清洗,而宋堯全程軟在他懷裡任他擺布。
簡單的白粥配上煎蛋,一杯熱牛奶一人一口,再浮躁的生活也會消融在這一刻的安穩平淡裡。早晨一起睜開眼互說一聲早安,一起刷牙,一起刮鬍子,一起吃早飯,然後一起上班,晚上一起洗澡,一起做愛,週末沒事就一起睡個懶覺,即使像今天這樣睡到大下午也沒人打擾,體會過一個人的孤獨才會珍惜兩個人的美好。
“我工作沒了,現在是無業遊民,你會嫌棄我嗎?”穆宬伸在餐桌下的腿輕輕碰了一下宋堯的小腿。
宋堯露出舌尖舔了舔唇邊的牛奶:“當然不會。那我也丟了工作閑賦在家,你會不要我嗎?”
“怎麼可能不要?不怕,我養你啊,保證喂、飽、你。”穆宬突然夾住宋堯的小腿不放,話語間充滿了挑逗的味道。
宋堯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收起你滿腦子的黃色廢料?”
穆宬痴痴笑著,用商量的口吻說:“找工作以前我想先辦一件事。”
“什麼事?”
“發生這些事以後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一天也過不下去,我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了我要怎麼活。所以,我想把你拴在我身邊,拴一輩子。”
宋堯懶洋洋地趴在餐桌上看著他,撲哧一聲笑了,“你還沒半截入土呢就大言不慚說什麼‘一輩子’。”
“話可不能這麼說,如果我能活出中國人的平均壽命,那麼黃土已經埋了我三分之一的軀體了,我就用那即將化作一抷黃土的三分之一軀體來談‘一輩子’還不夠嗎?”穆宬一本正經地說著。
宋堯眨巴著眼睛問:“所以呢?”
“所以,我要把我們的關系告訴我爸媽,我要把你以兒媳婦的身份正式介紹給他們,等條件允許了,我們就領證做合法夫妻,不,合法夫夫;如果條件不允許我們就去荷蘭、挪威、瑞典、芬蘭,去任何一個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國家。”
宋堯直起身看著穆宬說這些話時明澈的眼睛裡閃現著的憧憬之光,沖到嘴邊的“你是認真的嗎”這句話出口以後變成了甜甜的一個字——“好。”
穆宬像得到了特許,興奮地抱起宋堯。宋堯十指相扣圈住他的脖子,雙腿盤在他腰間,像樹袋熊一樣穩穩掛在他身上。鬧騰一會兒累了,他把宋堯放在餐桌上坐好,仰頭討吻。
宋堯淺笑著低頭在他唇邊輕輕印上一吻,看著他知足地笑得像個小孩子。
有盼頭的時候就會數著日子過日子,沒盼頭的時候就連今天星期幾都會忘掉。從2011年末確定關繫到現在兩個人已經相戀近4年,穆宬覺得是該跟父母坦白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他和自己認定的人想得到父母的認可和祝福。
在這件事上宋堯沒有表態,穆宬也不勉強,他願意給宋堯更多的時間去考慮。因為他心裡清楚,宋堯並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可以陪宋堯一起去面對,卻不捨得讓宋堯在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去直面來自至親的斥責。所以他打算先試試水,就挑了個週末自己一個人回家了。
到家時母親還沒下課,穆宬隨便買了些菜做了頓不算豐盛但對父母來說卻極其難得的晚餐。飯桌上聊起來穆宬才知道父親下鄉考察了,還要過上幾天才能回家。吃完飯他十分自覺地洗了碗,還對母親關懷備至為她捏肩捶背。
李忻太瞭解自己兒子了,回頭審視著一臉殷勤相的穆宬,問:“你是不是在外邊闖什麼禍了?”
“沒有啊。”
“真的?”
“真沒有!”否認完穆宬降低音量:“不過我倒是把工作給辭了。”
李忻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長者姿態笑問:“怎麼?你之前不是要死要活嚷著為了那家公司偏要留在國內嗎?現在怎麼捨得把工作辭了?要是你那個時候聽我的出國不就沒有那麼多事了嗎?我都說了不會害你,你早聽我的說不定現在都月薪過萬了。”
“是是是,母上大人說的是,那我這不是後悔了嘛。等過完年我再重新找工作的時候一定讓你給我把關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那你無事獻殷勤到底為哪般啊?少給我賣關子,我上一天課可累著呢。”
穆宬一聽母親這話手頭上更勤快了,嘴卻結巴起來:“就,就是我那什麼,交了一物件,不敢,不敢帶回來……”
李忻眼前一亮:“嘿,臭小子,之前給你介紹那麼多老師的女兒你都看不上,反倒自己找了一個連家都不敢帶回來的,你能耐了啊!說吧,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姑娘把你製得這麼死死的。”
穆宬舔舔幹澀的嘴唇嚥了口唾沫,低聲說:“是……宋、宋堯。”
“誰?”李忻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聽見。
“就上次我帶回來那大學同學,宋、宋堯……”穆宬說完立馬躲到窗簾下邊,一把接住母親迎頭扔過來的沙發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