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雪興許在屋裡憋久了,出來透透氣。
屋子就這麼大,蕭慕雪也是個精明人,幾下就察覺秋呈子房中還藏有一人,紫峰被逮得正著。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蕭慕雪定是要取了紫峰性命而後快,秋呈子護著紫峰。蕭慕雪的武功本就跟秋呈子相差甚遠,此番身體未及複原,哪裡能有機會下手。
他們鬧,白渃薇也不管,抱著糖糖去了原先給蕭慕雪他們的房間休息。
可是趙琴落做不到白渃薇這樣心寬。
紫峰有了擋箭牌,一副有恃無恐。
仇人於眼前蕭慕雪卻不能手刃,氣恨之下一通發洩,但也無非是踢桌推椅等洩憤之舉,根本無濟於事。
幾下血氣翻湧,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寒月凡為了避免再生枝節,決定連夜拖秋呈子備馬車,送蕭慕雪回家。
臨行之前,白渃薇對趙琴落戀戀不捨。趙琴落自幼沒有姐妹作伴,也是頗為珍惜和白渃薇的緣分。
趙琴落道:“薇薇姐姐,若是能與你和大哥長期比鄰而居該多好。”
白渃薇安慰道:“放心吧,一切紛擾會過去的,就像我和你大哥一般。”
白渃薇朝寒月凡的方向瞧了瞧又道:“記住姐姐說的話,你心上人不一般,他的內斂與城府一般人達不到。所以要觸碰他的心不是那樣容易。”
趙琴落點點頭,心頭還是萬般不捨。
寒月凡見她二人難舍難分,也過來道:“大嫂,待解決了一幹事務,下次定還帶阿落來。”
白渃薇假裝吃驚道:“呦,這是賴上咱倆不走了呢。”
寒月凡笑道:“賴一輩子才好。”
白渃薇開懷無比,又對趙琴落道:“成親之時,姐姐給你梳妝送嫁。”
趙琴落還沒應允,寒月凡先高興地道好,末了又從懷裡拿出一隻金玉吊墜,交給白渃薇:“大嫂幫忙給這個點墜穿個線,戴在糖糖身上很好看。”
趙琴落睹那墜子色澤璨爛奪目,不禁疑道:“你哪裡藏的這些女人首飾,我怎麼也沒見著你去買呀?”
白渃薇笑言:“他當然沒去買,這些是他母親的物品。”
白渃薇接過吊墜道:“你我皆是生死之交,你既拿出如此貴重之物贈與吾女,大嫂若再佯做推辭,便太不符你我性情,這便收下了。”
白渃薇收下金墜後又道:“你母親只留了兩件珍物,這麼多年也虧了你堅持儲存了下來,這一件給了糖糖,另一個玉扳指……?”
白渃薇看向趙琴落,但聽寒月凡道:“大嫂,這次可沒得訓我了,玉扳指早就給阿落了。”
玉扳指早也被趙琴落穿了線繩子掛在胸前,此刻正與她的肌膚緊緊相貼。
得知指環如此珍貴,趙琴落耳中不禁又響起白渃薇之前的話:他愛你十分,有九分都埋在心裡了。
料想他當年不知因何原因去了玄天閣,在那種環境之下,將這兩物儲存得完好無損,定是不易。但是他送她玉扳指的時候卻什麼都不說。
本來是帶趙琴落途經來看望大哥,哪知道中間出了這麼多波折,寒月凡看向屋內燭光映照下折出的紫峰身影對白渃薇道:“大嫂,紫峰也不能跟著你們一輩子,待他傷勢好後,還是勸大哥讓他自行尋個去處。你們身份特殊,還是希望你們一家可以盡早遠離他為好。”
白渃薇凝重地點頭:“弟弟掛心,我會小心此人。”
凝思片刻白渃薇又道:“你與紫峰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當年他那般對你造成你終年積傷,如今他人就在此處,不知道可有辦法化解。”
寒月凡冷冷地道:“沒有。”
他頓了頓又補道:“不管有沒有方法,我寧可現在這樣,也再不會給他第二次近身的機會。”
馬車緩行,沒有專僱馬夫,寒月凡不知道為什麼要親自趕車。
趙琴落和蕭慕雪各臥一邊,夜靜無語。
車外時不時會傳來兩聲寒月凡的低咳聲,聽起來不是那麼嚴重,卻總是斷斷續續,反複不止。
明日一定要讓他服些藥才好。
趙琴落睡去之前,暗暗想道。
清晨醒來時候,是被蕭慕雪寒冰刺骨的眼神灼醒的。
睡夢中,趙琴落總感覺有些異樣,睜開眼睛,卻看見蕭慕雪兇狠地看著她。
看天色朦朧,時辰應該還早,馬車早就停了下來,寒月凡坐在自己這邊,和笑慕雪四目相對了不知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