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渃薇道:“原我就說,好好的少年郎君莫穿的暮氣沉沉的。糖糖都把你認成大灰狼了。”
趙琴落細瞧,寒月凡今日一身鴉青色長衫,在小孩子花花綠綠的世界裡真是顯得格格不入。
寒月凡在水盆裡淨了手,幹脆地將外袍脫下,只留件白底中衣,朝糖糖道:“糖糖別怕了,叔叔現在不是大灰狼了。”
白渃薇巧笑道:“妹妹日後要多給小凡上上心了。我家老秋,那之前也是個粗莽大漢,現在被我整理一番,也是個體面君郎。”
“不過啊,他們這些單身漢,平時裡散漫習慣了,你到時候可得費功夫了。”白渃薇接著道。
趙琴落雙頰已經如烤熟的番薯般,寒月凡只是口角含笑,默默不言。
“媽媽,要到什麼時候呢?”
白渃薇笑的更開了:“那要去問姨娘了,糖糖去吧,跟姨娘玩會,媽媽要幫你和爹爹洗衣服了。”
趙琴落招手,糖糖看看白渃薇。白渃薇使了個鼓勵的眼神,糖糖竟是也對媽媽眨眨眼,然後就朝趙琴落跑來。
糖糖機靈可愛又懂事,趙琴落原本擔心不會帶孩子,誰知道糖糖一會兒便跟她熟了起來。
趙琴落向她展示輕功,糖糖高興地拍手喊姨娘會飛。就這麼鬧著跑著,時間過得飛快。寒月凡主廚,白渃薇打起副手,桌子上也擺上了七八道美味可口的菜餚。
白渃薇擦了把額頭沁出的汗水,朝門外是不是張望道:“今日真是奇怪了,這老秋怎麼飯點了還不見人影兒。”
寒月凡在水盆裡洗了洗手道:“大嫂,大哥是不是去了七裡山,我去迎迎他。”
“也好,你快去吧。”
外面趙琴落和糖糖玩得正歡。
寒月凡套上外袍道:“阿落,我就尋大哥,去去就回。”說罷便大步流星地推門而出。
糖糖跑得滿頭汗,白渃薇出來給她擦了擦臉,又拿來一盆紅豆:“糖糖,玩豆子好不好,幫媽媽把豆子裝小瓶子裡。”
糖糖興奮地去抓盆裡的紅豆,自己玩了起來。
白渃薇給趙琴落遞了杯水道:“妹子,小凡無父無母知道嗎?”
趙琴落點頭,又搖頭:“他沒有對我仔細言過這些。”
“那你也就沒有追問是吧。”
趙琴落老實道:“是的。”
白渃薇直搖頭:“這樣怎麼行呢。雖說女子需矜持,但是誰叫你心悅之人是小凡呢。遇到小凡這樣的悶頭驢,你不得死皮賴臉,準備熬到什麼時候瓜熟蒂落。”
趙琴落原也不是忸怩之女,此刻見白渃薇如此坦誠直白,心裡倍感親切,索性也說起來心裡話:“可是他總是刻意瞞著我,我擔心問緊了,是逼他想過往的傷心事情。”
白渃薇不贊同道:“逼,遇到小凡這樣的你就得逼一逼。你想想,你都連他的過去都一無所知,他痛在哪裡,傷在哪裡你都不清楚,怎麼去替他療傷,又如何談得上愛他。”
趙琴落以往從未如此想過,此刻白渃薇如此一說,頓覺豁然開朗,但仍是些許猶疑道:“他若不想說的事情,必然是曾經的痛楚太深,揭人傷疤總為不妥。”
“這個道理對別人用得著,對小凡完全不在理。”
白渃薇忙得累了,三月天竟是搖起了扇子:“你也莫要看輕了你的郎君,別看他平時一派和善,他大約是我見過世上最堅毅的人。”
白渃薇頓了頓又道:“我瞭解的也不多,但是能猜到他心裡有個結打不開,這個結你要是不問,他能帶在棺材裡去。”
趙琴落一時沒有拿定注意,細思白渃薇的話頗覺有理。
“別怪姐姐說話粗,”白渃薇上前拉過趙琴落的交併不多,但我家老秋和小凡是生死之交,所以我這個當嫂子的也是心裡護著他,怕他失了你這個好姑娘。”
趙琴落連連堅定道:“姐姐,我對寒大哥的心已經堅如磐石,此生不移。只是他卻對我若即若離,忽冷忽熱。”
白渃薇語重心長道:“這就是我擔心的問題。妹子,你可知他帶你來我們家意味著什麼。”
趙琴落沒有想明白:“不是過路探友嗎?莫非有別的深意?”
☆、灰狼叔叔
白渃薇道:“自然沒有如此簡單。我剛說了, 小凡和我家老秋是生死之交。他兩之前都出自玄天閣。”
趙琴落點頭:“我知道, 寒大哥之前在玄天閣的名號是寒光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