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琴落此刻對寒月凡又增了一重敬意。以往倘若有人能當著她的面笑成這樣,不管知不知道原因,她一定會忍不住跟著大笑不止。
寒月凡竟然可以紋絲不動,真是功力深厚。
趙琴落終於收住了狂笑,隱隱覺得腰間笑得痠痛:“寒大哥,你不必過問我的意見。往後……”趙琴落羞澀地道:“我都聽你的了。”
寒月凡眸中閃過一絲苦意,但是趙琴落毫未察覺。
兩日後寒月凡就安排了船隻,此番離河水鬼已除,河口生意逐漸複蘇,寒月凡還是往日大手筆的作風,僱傭的船隻不叫奢華也可稱為豪氣。
三人整裝束發,神采奕奕。
趙琴落也是今日才見到欣兒。原本早就想去探望她,可是寒月凡說已經接了她父母來村。若她去探望,欣兒必定會追問那日夫君慘死的細節,徒增傷感。
欣兒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已經失了神采,眼眶深凹,讓人心疼。只是一雙眸子裡面透出堅毅,仍舊留有活力與希望。
趙琴落看著欣兒的狀態道:“欣兒,你很堅強。”
欣兒苦笑了道:“是嗎?”
“你已經做好重新開始好好生活的打算了,不是嗎?”
“若非如此,當該如何呢。”欣兒眼中淚光閃爍,卻強壓著淚水道:“欣兒父母在堂,年事已高,家中也並無兄弟,獨我一女,經此一劫,實我命苦,怎可再連累他們二老半生再為我憂慮。”
“欣兒,會慢慢好起來的。”
欣兒用力地點點頭:“姐姐日後空閑了,會回來看我們嗎?”
趙琴落心中頗受感動,堅定地道:“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 本週無榜,還掉收,有些?傷心t_t
☆、下逐客令
告別眾人, 一帆順水, 行速頗快。船槳撥開水面, 層層漣漪,蕩漾散開。湖光山色倒影其中, 河中雙魚戲流, 蜻蜓點水, 兩岸鳥鳴山幽。山木隨水逐流,浮天水送無窮樹, 帶雨雲埋一半山。此時船行漸緩, 波浪微推。
艙內二男一女, 男子氣質卓爾不尋, 女子眉目如畫,俏麗若三月桃花。
“阿落, 在船上可還適應?”問話的正是寒月凡。
趙琴落慵懶在臥, 此刻打了個哈欠道:“如此春媚的天氣,舟行顛簸, 倒是頻頻叫我多生睏意。”
“師妹還是往常的性子。”君陌的聲音如玉圓潤。
“師兄這是說我喜睡貪懶了。”床榻上的嬌美人已然坐起身來,隨手綰了個散懶的發髻。
“未出閣的姑娘家不興紮髻的。”君陌提醒道。
“哦?”趙琴落伸了伸筋骨笑道:“如此幹淨利落,倒也不在意這麼多了。”
說話間,船身微微顛簸震動, 寒月凡道:“靠岸了, 下船吧。”
寒月凡跨步上岸,將趙琴落拉將出船,君陌尾後跟隨。
“這又是到了哪?”趙琴落看這四周人來人往, 行人衣著服飾,說話口音應該是還在北境。
“這是是南北交界,過了這座城,就是入南境了。此處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清遠。”
“名字果然淡雅不俗。我們接下來呢?是接著趕路還是尋個客棧歇腳?”
君陌道:“還是稍作歇息,太奔波了怕落兒受不了。寒大哥你覺得呢?”
寒月凡目光深遠地看了看君陌問道:“你自小便與你師父在一起嗎?”
君陌不解其意:“當然。我十歲起就被師父收養,十年來在縹緲谷朝夕相處,不曾分開。”
“所以推己及人,我想你師父驟然與你分離這麼久,定是對你十分思念。”
聽到這裡,趙琴落隱約明白了寒月凡話中深意。
不知君陌是不是真的未理解寒月凡的意思,只聽他道:“家師定然對我心懷掛念,但是落兒更是家師心頭骨肉,所以我必須確保落兒可安然無恙地回到漢水。”
“此事你不必擔心,只需要一個人來確保就夠了。”
見君陌裝傻充愣,寒月凡索性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