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進來吵醒你的麼？”
許琛琛搖頭，“我醒了一會兒了。”，說完，她掙脫了方辰深的手，要下床。
“你要去哪裡？”
“衛生間。”許琛琛咬著嘴唇說道。
她話音落下，然後方辰深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
“我自己來。”
“你還沒有恢複。”
許琛琛不再掙紮，她確實很虛弱，一用力頭就暈。
於是她靠著方辰深的肩頭，任由他抱著她去了衛生間。
方辰深抱著她進去後，自己才出來。
許琛琛解決完了以後，沖水，站起來，撐著盥洗臺，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憔悴的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發了一會呆。
方辰深已經在外面敲門了，“好了麼？”
許琛琛開啟門，“我自己能走。”
可是方辰深還是將她抱回了床上。
“有水麼？”許琛琛問。
“有。”方辰深拿了一瓶水，遞給她。
“你怎麼在這裡？”她喝了半瓶，又還給他。
“不說這個，你先休息。”方辰深給她蓋上了被子。
“方辰深，你沒必要這樣。”許琛琛的聲音軟軟的，她的頭雖然痛，可還沒有到不清醒的地步。剛才他們的相處，沒有了再見之後的生疏，反而感覺像是回到了高中時候。
許琛琛不願意再次和方辰深深交，她一直就打算三個月後辭職的。
自己對他的感情，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也看清了，當年，她愛過他，可是她畢竟狠狠傷過他。
而且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她的身心都經不起再一次的痴纏了，她相信方辰深這樣的男孩，也有很高的自尊。也不會由著自己在同一個女人手裡栽倒兩次。
方辰深沒有說話，而是俯下身，伸手撫著許琛琛的臉龐。
他下手很有分寸，撫摸的非常溫柔。許琛琛看著他的眼，他也望著許琛琛的眸。
兩個人就這樣相持著，他的眼中有著似斷難斷的雨點，就如小橋流水過。
許琛琛把頭轉到了一邊，不看他。
方辰深把手收回，幫她掖了掖被角，醫院的空調還是挺冷了。
“這麼晚了，回去吧。”
“睡吧。”
許琛琛身體還是很弱，很快就睡了過去。
方辰深站在房間的窗邊，此時快黎明瞭，天色一點點亮了起來。
他看著在病床上許琛琛熟睡的樣子，一直緊繃的那根弦鬆了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還愛她麼？若放在以前，他還會猶豫不願意承認，可當她出事的訊息傳到他這裡的時候，“車翻了？”聽到這個訊息的他，全身都在發抖，他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拿著水杯的手明顯不穩。“她若是真有三長兩短，他怎麼辦？”這居然是反複繚繞在他腦海間的問題。
雖然在過去的十年，她沒有直接參與他的生活，但他發現，其實她無處不在。他點著她喜歡吃的菜，他用著她丟棄的筆袋。
他的內心居然一直期盼著她低頭，說一句抱歉。
愛上一個人或許只需要曇花一現的時間，忘掉一個人卻需要漫長的餘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