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只聽到少年,在壓抑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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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七日。
這一天陳麗來了。打算考試的期間給孩子做做飯。
高考的第一天,早上,七點半,方辰深出門。
陳麗原本送方辰深去考場,方辰深說不用,自己開啟門走了。
他揹著書包出門,找到了一家花店。
“老闆,有雛菊麼?”
“有。”
“來一束。”
從花店出來,他打車去了長安陵園。
長安陵園在北城轄屬的縣級市裡山上,依山傍水,是個風水寶地。
徐衛國安葬的地方,以前許琛琛帶他來過一次。
他在徐衛國的墓碑前,說會照顧好琛琛。
下了車,他徒步沿著臺階上山。
走到了徐衛國的碑前。
方辰深放下手中純白色的雛菊。
墓碑上有一張徐衛國小小的烤瓷照片。
照片上的徐衛國應該是三十出頭,比過世的時候年輕,這張照片是許琛琛挑選的。
“要爸爸最帥的一張。”這是許琛琛當時跟他說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張布滿灰塵的烤瓷照片。
眼睛不知不覺的紅了。
“對不起。”
方辰深坐在墓碑上,眺望著遠方,另一座山頭上,一座寺廟和陵園遙遙相望。
空氣灰濛濛的,太陽灰濛濛的,所望之處都是灰濛濛的。
他的心也蒙上了一層灰。
不僅是愛情的,還有親情的。
對於許琛琛的所作所為,他甚至沒有覺得意外,因為這解釋清楚了一些事情。
由一開始她的傲慢與偏見到後來她的主動低頭,她的刻意親熱,她的時而忽冷,時而忽熱。
她和他周旋,也在和自己作鬥爭。
她等的就是這一天,她不惜以身試險。
至於方針,是徹底的顛覆了父親的形象。
以前他代表著榜樣,正值,嚴厲。
現在他成了偽善,自私,道德敗壞,還和兩起命案有關聯的人。
雖然看清這個事情,但接受還需要一段時間。
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下山。
打了一輛車回北城附中。
來回的路上就要三個小時,到達的時候,已經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