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鬱言聳了聳肩,“舒苒睡著了?”他還以為席瑾城會和她一起留在樓上不下來了。
“睡了。”席瑾城點頭,和他一起看著慕宸畫畫。
他發現,施鬱言對慕宸特別有耐心。
“遙睡了?”席瑾城也只是隨口一問,估計站在祖勤遙的門口,說不定都能聽到他打呼的聲音。
“還用問?”施鬱言指著慕宸畫的那幅畫:“你知道慕宸在畫什麼?”
“應該是過年的樣子吧!”席瑾城看了下,畫上一座房子,門上貼著對聯,掛著燈籠。
雖然畫得不怎麼相像,卻也勉強能認出來。
“你兒子在嚮往著過年的樣子,你卻讓多少人今年都過不了年?”施鬱言放輕了聲音,稍稍的靠近了他的耳朵,意有所指。
“怪我咯?”席瑾城也不否認,卻露出一臉的無辜與無奈。
“不覺得自己挺殘忍?”笑了笑,他也沒覺得該怪他,席瑾城這麼做,他倒覺得挺大快人心的。
“殘忍?”席瑾城挑了挑眉,嗤笑了聲,反問:“你認為怎麼樣才算不殘忍?”
“你把舒苒和小瑤帶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明著說是過年,實際上呢?”施鬱言太清楚席瑾城的想法了,就算不用多說什麼,心裡都是明亮的。
席瑾城“嗯”了聲,看著慕宸,似乎在思索著該怎麼說。
“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至少讓她們兩個都能過個好年。”施鬱言看了他一眼,這才是他為什麼放棄一個人安靜的在家裡過年,而跟著他們來這裡湊熱鬧的原因。
他就是不想給皇城那些人任何的機會,任何求助的機會。
席瑾城依然沒說話,反正說什麼、不說什麼,他的事,從來都瞞不過施鬱言。
這家夥,比他肚子裡的蛔蟲還瞭解他,他還需要說什麼呢?
“就是不知道她們以後知道了後,會不會怪我。”席瑾城久久的,才嘆了口氣,這才是他所憂心的。
舒苒其實是一個比較重感情的人,而祖琳瑤,他更沒把握她以後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雖然是林遠翔不義以先,他不仁在後。
可理智與感情,往往都是兩個不可皆得,互相矛盾的存在。
“我以為你該擔心的是,陳青山不會對這件事情袖手旁觀。”施鬱言倒不覺得這些是問題,眼前存在的障礙,才是他該考慮的。
“我離開,難道不就是在給陳青山機會?”席瑾城淡淡的反問道。
“他會上當?”施鬱言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把握。
“八九不離十吧!當初他想要暗中扶持林哲,沒想到林哲這麼快被滅了。他不可能會眼睜睜看著皇城那幾個能有點影響的人,一個個被我給折騰完的。
否則,他以後在皇城還怎麼混?他總得給自己留幾條後路吧!這麼多年,他招了多少人在麾下,我們都知道,只不過他一直以為林遠翔是我們的人,所以才沒動他。
現在他知道了,還能無動於衷的看著他也和林哲一樣下場嗎?”席瑾城伸了伸懶腰,轉動了一下脖子,說不累都是騙人的。
只是比起他自己累,總比讓舒苒懷著身孕忍著要好吧!
“陳青山眼前最大的遺憾,應該就是沒保住林哲。”施鬱言點頭,席瑾城分析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