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下,並不能看到他的表情是笑或是沒笑,只是那雙藍眸在無影燈的襯託下,有些滲人。
王局長無法剋制自己的緊張了起來,捏著手裡的毛巾,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起來。
眼前站著的席瑾城,比床上躺著的潘鑫的屍體更讓人害怕!
他可以一個人在太平間住上十年半載都不怕,可是面對一個活生生的席瑾城,卻有種喘不上氣來的壓迫感。
“席……席先生說笑了……這不還在……還在驗……”
“我認識的王院長能即興演講幾萬字的論文,怎麼如今不過就回答個問題,還得這麼結巴成這樣?這種,在心理學上叫什麼?”席瑾城笑了,那雙眼睛明顯的彎了起來,連帶著聲尾都有些上挑。
王院長卻只看到那雙眼睛裡迸射出的寒光,寒氣直逼心底,凍得心髒一抽抽的在痛。
舔了舔嘴唇,他跟著笑了起來,強裝鎮定的笑著說道:“緊張了!”
“哦,那你緊張什麼?”席瑾城看著他,透著幾許好奇的神色,閑淡的問。
施鬱言走過來,懶懶的倚在牆上,雙手抱胸的看著他們交談,卻沒有插話。
原來,席瑾城真正要的並不是驗屍,而是驗屍的人!
施鬱言似笑非笑的唇角微動了下,剛才連他自己都差點掉進席瑾城挖的坑裡,還那麼認真的去看他們解剖!
那畫面,足夠讓他這輩子都不吃肉了!
太惡心了!
王院長看了看席瑾城,又看了看施鬱言,搖頭道:“席先生,這只是一種心理反應,並不能說明什麼。你們兩個都是皇城響當當的大人物,而我要驗屍的人又是董事長夫人,又事關重大,我自然會感到緊張!”
“嗯,這只是個自然反應。”席瑾城似是認同了他的話,點頭贊同道。
王院長沒接話,只是看著席瑾城,似在審視他說這句話是否在挖一個坑等著人跳。
“我以為,在你的工作崗位上,你手裡拿著手術刀,站在手術臺前的時候,心裡想著的只有你的工作、你的任務。沒想到,王院長對這些工作以外的東西這麼看重,竟然直接影響到你的工作。
嘖,我突然有些替曾經躺在手術室上,被你動手術的病人們難過,也為將來要被你動手術的病人們堪憂啊!”席瑾城挑了挑眉,以著一副“憂國憂民”的神色對王院長搖了搖頭,滿是遺憾與憂心忡忡。
“王院長是怎麼坐上院長一職的?”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施鬱言,突然出其不意的問了句。
席瑾城側頭看了眼施鬱言,沒說話,又將目光投向了王院長。
王院長愣了一下,半天沒反應過來的看著施鬱言。
“別介意,我就是有點好奇!”施鬱言攤了攤手,說明瞭一下他問那句話時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