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城眨了下眼,對於這個被人都害到臨死不遠了還執迷不悟的老頭,諷刺地嗤笑。
“都出去。”席瑾城轉頭看向劉燦,淡淡的命令道。
劉燦點頭,招呼著眾人離開了病房。
席瑾城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後,才彎下身,使力抱起席利重,動作並不溫柔的將他丟在床上。
身高那麼高的一個大男人,體重卻根本不及這身高給人的真實,抱在手上,硌到的都是骨頭。
就這麼一個人,還三高?
席瑾城狠狠的抿著唇,居高臨下的看著被他扔在床上便沒再動的、只剩下喘氣的份的席利重,心中五味雜陳。
明明那麼深的恨,那麼深的怨,那麼深的厭惡,在看到他如此狼狽可憐的樣子,為何心中完全沒有他以為的痛快?
“席瑾城,別再為難她們娘倆了,行嗎?”席利重閉著雙眼,眼皮在動,睫毛在顫動著,有氣無力的聲音依然在為潘鑫向席瑾城求情。
席瑾城冷漠的看著他,沒有同意,也沒有反駁。
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了,竟然還不忘記那一對母子,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如果告訴他,他心心念念掛念著的女人,揹著他和別的男人茍且偷活時,他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席瑾城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摸出煙盒抽了根煙。
席利重睜開眼睛,轉頭看著席瑾城,眼睛裡的紅肉絲不那麼明顯,眼神卻顯得有些混濁。
“天慕不會有任何人動你的,這是當年我和你母親創下的,我沒想過給別人。瑾城,瑾言跟你不一樣,你有能力,哪怕給你一塊錢,你都能創出一片天……”
“有能力也是我的錯了?就因為有能力,所以父不親,母不愛?”席瑾城突然笑了起來,嘲諷的斜睨著席利重,說話間,白色的煙霧水唇齒間逸出,飄飄渺渺的。
席利重皺了下眉,臉色跟著沉了下來。
“你從小性格偏激,什麼事都走極端,我怕你走邪道,不得不對你嚴厲了些。就因為你有能力,若是你走了歪門邪道,那更是不得了的事,我不是對你不親。”席利重這麼多年沒為自己說過一句話,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申辯席瑾城對他的指責。
席瑾城勾了勾唇,夾著煙的手抬了抬,嘲弄道:“繼續說!”
席利重知道他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喘了喘氣,努力的平息了幾下後,才又接著說道:“瑾言跟你不一樣,他沒有你那樣的能力。如果離開我們席家的庇護,他可能連生活都困難。瑾城……”
“這關我屁事?”席瑾城抽了口煙,挑著眉反問:“這是讓我可憐他?讓我把席家讓給他?還是……讓我替你養著他?”
席利重的眉頭又是一皺,他話裡的諷刺意味太濃,反過來說,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哦,對了!既然談到這個事上,我有個問題特別好奇,不知道席董事長能不能回答我?”席瑾城似邪似正的笑了下,眼尾微挑,偏過頭,斜睨著他。
“什麼問題?”席利重掙紮著爬起,半靠在床頭上。
“席瑾言,是你親生的嗎?”席瑾城不鹹不淡地吐出一口煙後,才緩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