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眼螢幕上的審訊室,整個審訊室裡,只有席瑾城一個人了。
他斜靠在椅子上,交疊著雙腿,一手支著額頭,一手夾著一根煙,目光微垂,若有所思。
看上去安靜極了,安靜得過份了。
顯得孤單。
嘆了口氣,收回視線,他扶著柺杖站起身,李醫生扶著他的手肘,幫他使了把力。
“你見著瑾城,好好說,別老是動不動的就發火!這孩子心思不壞,你……”
“行了,我自己知道!”席利重抬手打斷了李醫生的話,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
一定要計較什麼,也只能說,席瑾城太像他了!
“我是擔心你的身體!”李醫生不甘地嘀咕了句。
“知道了,老李頭啊,你真是越來越嘮叨了!”席利重難得地笑了,拍了拍李醫生的扶著他的手背,嫌棄道。
“我嘮叨也不都是因為你們父子倆太讓人操心了嗎?你以為我願意啊?”李醫生睨了他一眼,扶著他往裡面走去。
“行了行了,你就在外面等我吧!我想進去,跟他說兩句!”席利重停在了門口,轉頭對李醫生說道。
“那不行!萬一你們倆又一張嘴就炸怎麼辦?”李醫生搖頭,說什麼也不肯讓他一個人進去。
“我這副身子,想炸也炸不起來了!別擔心了,就在這裡等我吧!”席利重堅持地說了句後,推開門,獨自一人進入,當著李醫生的面,關上了門。
開門的聲響,讓席瑾城掀起眼皮,朝他看過來。
四目交接,沒有往日那樣的石火電光的波瀾湧動,平淡得彷彿街頭兩個陌生人一瞥而過的冷漠與平靜。
“席董事長是嫌自己命太硬嗎?”席瑾城勾了勾唇角,不冷不熱的嘲弄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席利重抿了下唇,握著柺杖的手緊了緊,卻沒跟他置氣。
“怎麼回事?我還以為,你應該最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席瑾城抽了口煙,舌尖微卷,濃濃的白煙在口腔中捲了個圈,再被他緩緩吐出時,變得淡淡淺淺。
“不用這麼陰陽怪氣的對我說話。不管我怎麼對你,我始終是你父親,不可能會做害你的事情!”席利重拉了把椅子,卻不願意在他對面坐下,而是把椅子拉離了桌子,坐在席瑾城的斜對面,遠離了審訊官的位置。
席瑾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總不會以為,是我故意嫁禍給你吧?”席利重對他那一臉冷漠感到窩火,卻還是忍了下來,讓自己冷靜。
“席董事長,這事件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小心身邊人。”席瑾城踩滅了煙頭,語氣輕緩地以著呢喃的方式淡然說道。
“你發現了什麼?”席利重眉頭一擰,心頭猛的警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