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利重又一次被堵得沒了聲,握著柺杖的手又緊了緊。
慶嫂拿著一支藥膏小跑著回來,雙手奉上給席瑾城。
席瑾城看了一眼,便摁滅了煙,修長的手指捏著藥膏朝舒苒靠了過來。
“我自己來。”舒苒不喜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這麼親暱的幫她擦藥膏。
更何況,她剛才還那麼義正嚴辭的說她根本不在乎席瑾城,對他不稀罕……
“扭捏什麼?”席瑾城拍掉了她的手,毫不顧慮的擰開蓋子,當著客廳裡十幾雙眼睛,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幫舒苒擦藥膏。
席利重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皺著眉頭狠狠地瞪著舒苒。
舒苒如坐針氈,除了垂下眼眸,對外界的一切都視若無睹外,席瑾城對她的抗拒根本沒放在心上。
擦好藥,席瑾城直接將藥膏塞進舒苒手裡:“這藥膏挺好用,帶回去一天兩次的擦。”
說完,沒等舒苒說什麼,便又拽著她站了起來:“走,今天晚上約了人吃飯,不可放人鴿子。”
“席瑾城……”
“席瑾城,你該不會是要帶她去赴林馨怡的飯局吧?”席利重這下不淡定了,跟著起身,指著舒苒,不敢置信地問。
“難道要帶你去?”席瑾城抬了下眉梢,好笑地睇了眼席利重。
“席瑾城!”席利重用力頓了兩下柺杖,被他氣得吐血:“舒小姐,別忘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如果你今天說的話都算數的話,今晚就不許去攪局。否則……”
舒苒的背僵挺,眉頭皺了一下。
攪局?
否則?
他們父子倆的戰場,卻讓她來當炮灰?
席瑾城挑了下眉,低頭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咬著唇的憋屈狀,冷笑了聲:“你跟他說什麼了?”
“說了該說的。”舒苒淡淡地回道。
“什麼是該說的?說來聽聽。”席瑾城倒像是被挑起了興趣,原本往門口走去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說我對坐上你太太的寶座沒有興趣,對席家的財産沒有興趣,我離開你只是時間問題,我不會讓你們席家因為我而蒙羞的。”舒苒洩憤般,一古腦兒的全吼了出來,扯到嘴角的傷口時,她咬咬牙,也就忍下了。
受夠了!
“說的挺好。”席瑾城冰冷著眸子,扯出一抹淡如冰霜的弧度,扣緊了她的手腕。
“是,我也覺得!”舒苒用力點頭,倨傲地偏頭看向席利重:“你們有錢,你們一輩子守護的卻只有錢。我們沒錢,可是我們一輩子守護的,卻是我們心愛的人,我們的親人!人活著都有自己的目標,哪怕目標不一致,但也應該能互相尊重。而不是像你們席家這樣,這樣把人的尊嚴踐踏在腳底下。你們要的是更多的錢,而我要的,不過就是讓我家人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著,哪怕只是活著就好!席老先生,如果連這個你都可以拿來威脅我的話,我才真的會看不起你!”
舒苒說完,冷靜得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