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舒苒將一砂鍋的海鮮粥端到桌子上，盛了兩碗。
“過來吃吧。”她朝著客廳喊了聲，聲音不大，在僅有兩個人的偌大空間裡，格外有存在感。
“嗯。”席瑾城這才關了電視，起身朝餐廳走過來。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將就一下吧！”舒苒解了圍裙，掛回牆上。
“只要別讓雞蛋以各種形式出現在我的餐裡就行。”席瑾城看了一眼餐桌上三個菜，揚眉，藍眸中閃過驚訝與贊賞。
“知道。”從第一次在他家裡，他把荷包蛋丟她碗裡時，她就知道他不吃蛋了。
“看起來不錯。”席瑾城去洗了手，才回到餐桌。
“嘗嘗味道吧！”舒苒笑了下，如果她是做給別人吃的，她有絕對的把握不是看起來不錯，而是色香味都不錯好嘛！
可是面前坐著的是席瑾城，她沒什麼把握了。
畢竟，人家進出的都是像沁園，樓外樓那樣的高階餐廳。
一盤清炒油菜，清蒸小黃魚，肉末茄子三個菜。
席瑾城喝了口粥，鮮香軟糯，熬的火候到位，每一粒米都充分吸收了蝦蟹的鮮味：“不錯。”
“……”就不錯嗎？
舒苒低著喝著粥，沒吭聲。
“學過烹飪？”席瑾城連喝了半碗粥，才緩下勁來，沒那麼餓的感覺了。
一整天就吃了早飯，餓得胃都疼了。
“以前我們家開過餐廳……不能跟你的比，就一小炒店，我爸是廚師。”舒苒回想起爸爸時，眸色暖暖的，梨渦淺淺，一臉柔和。
“我爸的廚藝可好了，他做的菜，不光量足，而且還注重色香味。來我們餐廳裡的客人們都說花了快餐的錢，吃了酒店的菜。
甚至還有大酒店的廚師長慕名而來，想讓我爸去他們酒店當廚師。
不過，我爸是個很實在的人，他說，賺錢多少沒關系，夠花就行了！而且自己開店，不用受人限制，上班時間太侷限了，看不到我媽，我和我弟，他會受不了的。
我們餐廳的生意很紅火，做兩餐，中午和晚上，很忙。
店裡就我爸和我媽兩個人時，忙不過來，就又請了我們隔壁的三嬸幫忙。我和弟弟放學回家，寫完作業也會去幫忙收拾收拾碗筷。
那段時光，停留在一生的記憶最深處，永遠捨不得忘記。”
說完，她沖著席瑾城笑了起來，眉眼歪歪的。
舒苒有一雙桃花眼。
不笑的時候——像桃花。
眼睛長，上眼皮彎曲弧度較大，雙眼皮又深又寬。內眼角尖而較內陷，外眼角細而略彎，眼尾很長。
形狀似桃花花瓣，眼神迷離，媚態畢現；
笑的時候——像月牙兒。
眼睛含笑，眯成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十分勾魂。
長著桃花眼的人平時看上去總像沒睡醒，眼神略渙散，沒有焦點，目光卻浮露在外。
席瑾城看得閃了下神，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一個卸下全副武裝的舒苒。
沒有了那一身的刺與冷漠的疏離，這應該才是真實的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