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請在家屬欄裡簽字。”護士小姐拿著一份同意書遞到她面前。
“哦，好。”她顫抖著手接過筆，卻遲遲寫不下自己的名字。
“姐……”舒沐然握住了她的手，用著鼓勵的目光看著她，“沒事的，媽媽一定不會不要我們的！”
“沐然，我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直到這一刻，她突然沒有信心去做一直在堅持的手術了。
如果，媽媽是真的那麼迫切的想要離開她和弟弟，一定是因為太想念爸爸了吧？
一定是被病魔折磨的生不如死了吧？
如果是這樣……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姐，你要相信媽媽，媽媽不是想要離開我們，而是不想給我們增加負擔，不想讓你太辛苦，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這種溫暖而幸福的信念，都是她灌輸給他的，為什麼突然間，她卻反而開始懷疑了呢？
“我……”她張了張嘴，說不出反駁的話。
是啊！
她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啊！
媽媽辛苦了一輩子，她不能讓她連福都沒享就這樣走掉！
她現在有錢了……
有錢了……
這錢卻讓她心痛，讓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冰冷冰冷的……
“舒小姐？”護士催促。
“對不起。”她回神，斂去自憐的神色，一咬牙，“唰唰”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放下筆，她有種脫虛的感覺，雙腿一軟，差點站不住。
“姐！”舒沐然忙扶住她，將她擁入懷裡。
只有這一刻，他才突然覺得，姐姐其實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需要人保護。
“沐然，姐是一個自私的人！”她自言自語般呢喃著，腦子裡全是媽媽痛苦的表情。
被病痛折磨得有些扭曲的臉，她那皮包骨頭的手，因化療而禿落的頭發，那雙無神的、每分每秒都在痛苦中掙紮著的雙眼……
“不！姐，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人！”有幾個女兒能做到像她一樣，為了救自己的媽媽，拋棄學業，拋棄愛情，任勞任怨的只為賺錢？
“沐然，如果，如果姐姐以後做了什麼讓你覺得丟臉的事表，你會怪罪姐姐嗎？你會嫌棄姐姐，不要姐姐嗎？”她無法告訴他，她做了人家的情婦，這種像過街老鼠般的身份，她只希望席瑾城能快點厭煩她，早些放她走。
她並不要他的房子，不要他的車子，他的錢，她也會靠自己的努力賺回來，還給他！
會答應做他的情婦，只是為了讓自己用他的錢用得心安理得些。
畢竟，她現在真的急需一筆錢！
“姐，相信我，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這麼辛苦的賺錢了！我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姐姐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舒沐然不疑有它，認真的策劃著未來。
“呵呵，姐姐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的！”舒苒笑了，欣慰的笑著。
這些陰暗，還是讓她一人承受吧！
“姐，你的傷還痛嗎？”他想起了她身上的傷，只是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本來只有擦傷的，現在卻連臉上都有傷，紅腫的嚇人。
“沒事，醫生說只是過敏，過幾天就沒事了。”她心虛地躲閃著他的目光。
“可是都腫成這樣了，不用打針吃藥，這樣沒事嗎？”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他沒有懷疑她的話。
“沒事，你不要擔心。”拉下他的手，她四處的環顧，尋找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