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敢讓太子殿下費心。”獨孤天奇的態度很強硬。
太子走後,獨狐天奇才覺得自己心頭的氣有所好轉。
當日他居然在眾人面前逃婚,生生把妹妹氣死。若不是顧及著他的身份,他早就殺了他。
妹妹正坐在八角亭中賞荷。見著他從假山後面走來,便詢問道:“ 哥,剛才是誰來了?”
“一個不相關的人。”天奇輕描淡寫的道。
靖瑤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笑,似嗔還怒:“哥哥,我將來總還是要嫁進太子府的。還是要對他尊重些。”
“他配不上妹妹。”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看著她,認真的道。
靖瑤偏過頭來笑笑,似自諷又似感傷:“我又有什麼好的?”
天奇聽她這樣說,便有些著急,走到她的前面,握住她圓潤的肩,非常認真的一字一句的道:“ 千般好萬般好,便是說到明天也說不完。 ”
早朝過後,元帝召了鎮南王去禦書房。太子所做之事實屬荒謬。這件事情勢必要給鎮南王一個交待。不然何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鎮南王心裡也會因此跟他生了隔閡。
卻不料鎮南王剛進禦書房便跪了下來。“陛下,臣有個不情之情。”
元帝虛扶了他一下:“你說。”
鎮南王沉痛的道:“小女無才無德,不堪為太子妃。臣請將小女改嫁三殿下。”
“你可知天子一言,重逾九鼎。朝令夕改,你讓朕的臉面何存,朝廷的臉面何存?”陛下的臉冷了下來。
鎮南王抑揚頓挫的道:“臣也知此事不妥。雖則太子殿下當場逃婚,小女命懸一線。但為了維護皇家的尊嚴,她就是死也得死在太子府裡。但是陛下,求您念在老臣為國徵戰數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允了臣的請求吧。臣就這一個女兒呀。”
元帝的臉色很難看,就如黑雲壓城時那天色一般。他背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自古臣權力過大,便會威脅到君權。如今連這樣的請求鎮南王都說得出口。可見在他的心裡根本沒有自己這個陛下。表面上是愛女心切,實質上也是在與他博弈,看看他這個皇帝能夠妥協到什麼程度而已。他心思明白的很,但情勢所逼,怎能不低頭。他轉過身去時,臉上已經有了一抹淡笑:“罷了。罷了。朕也知你愛女心切。雖然此事難辦,但既然你開口求朕了,朕便是萬難也要幫你做到啊。”
“謝陛下。謝陛下。”鎮南王歡喜之聲在禦書房裡響起。
“雖則兒女結親,是盛世歡喜。但是新疆叛亂不平,朕這顆心啊,是提心吊膽。”
鎮南王眼中的光芒驟閃,片刻後又歸於平靜:”臣願帶兵為陛下平定新疆。“
“你年事已高,身體也不甚好了。朕怎麼忍心讓你再為戰事奔波。你只需借兵三萬給朕。”陛下慈眉善目的道。
陛下當真打的一手好算盤。這借去的兵裡全是他的,可是回來的兵裡又有多少能再真心的忠於他呢。這是一場博弈,但是他必須為了靖瑤棄子而戰。“臣萬死莫辭。”
靖瑤坐在月色下的屋頂,白色的掐腰紗裙,像是一隻要對著月亮唱歌的小狐貍。
沈默看著她,竟覺眼熱。她是明月,高掛在空中。但如今,這抹月光卻即將落在自己的懷裡。
他知道她心裡有皇兄,嫁給皇兄將來又可母儀天下。可是他,他真的不想她嫁。如何能夠,將那聲嫂子叫出口。
僅僅是想著她要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裡,他便覺得痛不可抑。
無論是什麼時間,無論是什麼境遇,只要是看到她,就還是想要再擁有她。
他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不忍心驚擾了這只望月的小狐貍。
雖然已是夏夜,可是晚間,風從池塘那裡吹過來,帶著荷香,竟有些微微的涼意。
她白玉般的手指交握在膝前,那樣白的手,看得清青綠色的靜脈,像是寫意的山水畫。
他將自己的披風系帶解開,披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