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板沁著涼意,幾乎要將他的膝蓋骨冰到沒有知覺。
每一秒都如在地獄裡煎熬。
過了許多,他才聽到父皇的聲音:“新疆喀什部落大舉進攻我朝西部邊境,你認為此事該如何辦?”
沈清河本已明白父皇叫他來這裡,是為著靖瑤的事情。乍一聽到這樣的問話,他心裡沒有預備。愣了一下才回道:“調兵平叛。國土的每一寸都不容霄小覬覦。”
元帝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看不出喜怒:“招兵買馬要銀子,軍餉也要銀子。你可知戶部還有多少銀子。”
沈清河回道:“約莫還有八千萬兩。”
元帝又道:“那你覺得可否將這些銀子全用去平叛。”
“自然不可。”
“那如何平了這場叛亂?”
沈清河思索了許久,汗如雨下。終沒能想出好主意來。本朝打天下時與前朝焦灼幾十年,戰爭使人民猶如在炭火上生活,民生凋敝。就算元帝繼位的這些年,一直休養生息,但國庫空虛的問題一直沒有得到緩解。
元帝見他答不出,便為他解答道:“朝廷休養生息的這幾年,鎮南王那邊可也沒停著。圍地造田,招兵買馬。他現在的兵力幾乎能與朝廷相抗衡。”
沈清河的眼睛亮了亮:“可調鎮南王的兵馬去平叛。這樣一來可以鎮壓新疆叛亂。二來也可削弱鎮南王的軍力。”
元帝點了點頭:“他膝下子嗣單薄,唯得一兒一女。你闖鎮南王府,靖瑤落水,命在旦夕。這樣對臣子,豈不讓臣子寒了心?”
沈清河叩頭:“兒臣一時糊塗。”
元帝挑眉:“你糊塗在哪裡?”
沈清河咬了咬牙:“兒臣只是太過喜歡靖瑤,太想見她,才會做出了這等畜牲行徑。一切都是兒臣太過莽撞了。懇請父皇重重的懲罰兒臣。”
元帝看著他,出乎意料的說:“算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你。也怪父皇。“頓了頓,他似嘆息又似感慨的說道:“你已經二十又二了。”
沈清河一直到走出禦書房的時候,腳步還是輕飄飄的。他完全沒有想到這麼大的事情,父皇居然沒有懲罰自己。
要知道父皇一向是不能容忍因美色而誤事的。
不過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其中的具體原因了。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現在疲倦的只想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靖瑤是在深夜的時候起來的。
小碧就守在她的床前。她一動,小碧就醒了。
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驚喜:“小姐,你醒了?”
靖瑤看著外面的暗黑與繁星,問道:“過了幾日了?”
語音喑啞,像是含了沙子一樣。
小碧忙給她端了水來:“方才一天。宮中派了太醫了。”
靖瑤將水飲下,水滋潤了幹幹的喉嚨,舒服多了。
小碧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道:“小姐,我叫小廚房給您備飯,你這麼長時間沒吃應該餓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