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圓圓胖胖的掛在天上,照的一方亭臺樓閣都格外的溫婉。
靖瑤靠著床讀書,溫柔的光照在她的臉上,給她的臉蒙上了一層溫婉的光暈。
小碧進來的時候,她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似乎依然沉迷於書中的世界。
小碧咬了咬唇說:“ 小姐,三殿下求見。”
靖瑤纖細的手指又翻了一頁。安靜的空氣中輕響。她的聲音冷靜自持:“不見。”
小碧的頭往上抬了抬:“他帶了禦醫過來。”
靖瑤的眉心微蹙,語氣卻堅決:“不見。”
小碧知道她素來是個有主意的,當下福身離開:“是。”
不到一柱香的時候,屋子裡突然被人推開了。
小碧絕不會如此重的推門。靖瑤猛然抬頭。
眼前的人高大魁偉,身著竹葉紋的暗繡長袍,外面披著玄青色的披風好。月色下,他的臉淡漠而冷峻。絲毫沒有闖入女孩子閨房的不安窘迫。
靖瑤裹了裹身上的起居長袍:“三殿下,是不是迷路了?”
他負手而立,衣帶間的宮縧軟軟的垂落。聲音低沉:“諱疾忌醫。不好。”
靖瑤鴨羽一樣的長睫劇烈的抖動了幾下:“總歸是病在我身上。”
他輕笑一聲。
靖瑤納罕的抬頭,正看見他竟一個箭步進了屋子。直接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裡。
靖瑤的心先是停了一下。然後劇烈的跳了開來。就像是在懸崖上踩空了一樣。
離得那樣近,可以聞得到他身上的男人獨有的味道。他的手擘有力的環繞在她的腿彎處,月光描開她的烏發,像海水一樣流淌在他的胳膊上。肌膚相貼的地方像是有闇火在灼。
她那秀美絕俗的臉上竟泛起淡淡的紅霞。想要出言呵斥他。但說出口的時候才發現那聲音有多麼軟。 “你做什麼?”
他低頭看她。她的眼睛裡是無盡的海水,清澈而深。羞紅的臉,五月的石榴。他的喉頭不自覺的滑了一下。視線像是被什麼燙到的一樣飛快的移開了。聲音低而喑啞:“ 對不住了。但是今天你一定要看大夫。”
他抱著她,踩在飛簷峭壁間如履平地。月光和風聲都慢慢的流逝在耳邊。裙擺因風打在身上的時候有淡淡的舒適的感覺。
進了一個府宅。
他把她放在軟椅上。靖瑤看到了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約莫古稀之年了。但是眼神依然清明。
沈默半拉半拽把那個老人拽到了靖瑤旁邊,沉聲問:“李太醫,她怎麼樣?”
靖瑤本已知道她這個病是孃胎裡帶出來的病。多少名醫看了都無方可供。但是抬眼看了下沈默,她還是伸出雪白的腕子來。
李太醫切完脈之後,面上亦有難色:“ 她這個病是痼疾。胎生的。患此病的人氣血不順,肝氣失調。為失眠多夢心悸之擾。”
沈默挑了挑眉:“你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你直接說這個病要怎麼治。”
李太醫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個病要是治幾乎沒有可能啊。”
沈默皺眉:“怎麼會沒有可能呢,你仔細想想辦法啊。”
李太醫踟躕半晌後才道:“其實要治這個病不難。主要是藥引太難尋啊。”
沈默皺著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還有皇宮裡沒有的藥嗎?”
李太醫抬眼看他:“若是皇宮裡有這味藥,我也不會說難治了。芨芨草生在極北天上之顛。尋常人莫說上山都難。就算上得去,也難對抗上面住著的成群的雪狼啊。更莫說是尋得芨芨草。”
沈默把靖瑤送回去後又折回到李太醫處。
他的神情有些踟躕。在屋裡徘徊了兩圈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她的病還有多少時日?”
李太醫如實回道:“ 細細調養的話還有兩三年的光景。”
沈默大驚失色:“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