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留一線,事後好相見。老王爺給我等點甜頭,也算是遣散費了!否則……難道投靠離國後,離國就會永遠特護楊氏嗎?”
“當然……”
如此明顯的威脅,在場都聽得出來,楊林自然更明白,便點頭應道,故意停頓了下,又微笑接道:
“不會!慕容族長都說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你們還把楊氏當恩主,老夫反倒走得不放心了!”
“什麼意思?”慕容知禮有些發愣問道。
楊林前面的話,慕容知禮等人是聽明白了,這是忌諱嘛。如果他們以後還和楊氏勾勾搭搭,還真會給楊氏惹來災禍。
最後一句,他們卻是聽不明白了!
“阿彌陀佛!楊老施主可否明言?畢竟君臣一場,什麼事都好說,衝動是魔鬼啊!”
大興善寺鳩山禪師滿臉慈悲地宣了個佛號,平靜詢問和奉勸。
“沒什麼……”
楊林搖了搖頭,隨後神情複雜轉頭,看向城內,似乎看到了無數血腥,還有依舊在隱隱傳來的喊殺聲,輕聲嘆息道:
“老夫無能,終究無法保住大隋帝國,愧為靠山王。但是,無論是誰,敢對帝室下殺手,老夫拼盡一切,也會為帝室復仇!到了九泉之下,才有臉見兩位先帝……”
說到最後,楊林並無多少殺意和憤怒,就像在述說一件很正常、很平靜的小事。
如此,反倒讓慕容知禮等人,遍體發寒,有種不寒而慄的驚懼感。
靠山王楊林,帶著驍果聖衛和部分禁軍留下,沒跟著楊氏離去,是想秋後算賬?!最後為大隋盡忠?!
沒了楊氏這後顧之憂,楊林想殺誰就殺誰,他們還真沒辦法,還難以抗爭。
靠山王到底想做什麼?
事情是這麼做的嗎?!
“這……其實,鳩山禪師所言極是,畢竟我等君臣一場,有什麼事不能談呢!”
宇文舒嚇了一跳,率先緩和語氣,連忙奉勸道。
此時,依舊有無數黑衣蒙面人,不停從大街小巷湧出,衝向正在離城的楊氏隊伍,正與楊氏護衛、隨從等血戰。
這些黑衣蒙面人,從最開始的阻止,到如今的發洩。
楊氏的離開,已經無法阻止,連隋恭帝也走了,他們能做的事,就是殺楊氏族人洩恨了!
不過,驍果聖衛和楊林能掌控的大隋禁軍,並未參戰,而是坐鎮在城牆上。否則的話,楊氏估計連離城都難,會被堵死在城內。
“是啊!君臣一場,什麼事不能談,何必呢……”
楊林暗歎一聲,頗為失落地嘆道。話落,擺了擺手驅趕道:
“老夫尚有軍務在身,就不招待了,諸位若無要事,哪來歸哪去吧!”
“老王爺……”宇文舒還想再說。
“咳!咳!那老王爺先忙,我等先退了!”
慕容知禮乾咳數聲,朝宇文舒使了個眼色,連忙客氣告辭。
原本氣勢洶洶,頗有興師問罪之勢而來的二十幾位巔峰大修士,頗為狼狽憂慮地迅速離去。
“哎……”
看著遠去的諸多身影,還有迅速平息的城內戰事,楊林不由長嘆一聲。
“天作虐,猶可恕;自作虐,不可活!”
楊林身後,一個錦衣單薄的身形緩緩浮現,聲音尖細陰柔說著,又接道:
“西都乃大隋帝都,竟然養了如此多白眼狼!大隋的沉淪,完全不是沒道理啊,老王爺還無法醒悟嗎?”
此人,便是負責西都諸事的暗影府之蓮花樓樓主,李公公。
“離王的承諾,老夫自然相信,什麼時候動手,說下便是!”
楊林心緒沉重,興致不高,也沒心思應付李公公,平靜應了聲,便走向城牆另一側。